多半是苏公子通的消息,这才进城没多久,江宁知府就把邀请函送过来了。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周解皱眉:“不管是什么,都是不怀好意,姑娘最好不要去。”
“不去怎么打草惊蛇,而且我已经来了,就避不开这些表面功夫。”
赵景婉把邀请函交给周解,一锤定音:“今晚你和我一起去。”
她像是想起什么,转身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周解,“你最好换一身衣服。”
周解男扮女装,装扮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跟在赵景婉身后,一同去赴鸿门宴。
宴席上推杯换盏,金碧辉煌,美人如云,赵景婉捧着酒杯一饮而尽,遮住嘴角那一丝嘲讽无奈。
江宁知府并没有告知众人赵景婉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偶然途径江宁的一位世家贵女,特意款待。
宴会结束后,赵景婉已经喝得醉醺醺,被江宁知府身边的一个小侍搀扶住。
知府:“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本官让下人扶你去休息。”
赵景婉醉得说不出话,她任由小侍扶着她上楼,送进一个昏暗无光的房间,房间门一打开,装醉的赵景婉脚步踉跄,头更低,身子更软了。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沉香味,上上辈子,赵景婉最喜欢的一种沉香。
小侍规规矩矩地把赵景婉放在床上,脱了鞋袜外衣,盖上薄被子,收拾好后退出房间。
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赵景婉捏住盖在身上的薄被子,等了一会儿,屏风后面转出一个看不清身形容貌的男子。
那股沉香愈发浓烈,赵景婉在心底冷笑不止,面上仍是放松柔和,仿佛真的是一个昏睡过去的醉鬼。
没想到会是这样。
赵景婉心思缜密,都到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猜不出对方打的什么心思。
她来赴宴之前倒是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打死赵景婉都不会想到,最终来爬她床的男人会是苏公子。
还是像上次那样来一个捉奸在床?
或者是发现了她不同于以往的态度,想着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再嫁给她做内应?
想来想去赵景婉心头火气大,听着苏公子站在床边脱衣服的动静,骤然睁开眼。
昏暗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苏公子只闻到浓郁的烈酒味,没有发现床上的女人已经睁开眼,绷紧全身。
当他俯下身伸手往床上摸去时,一只带着怒气的大手钳住他的肩膀,往后面一推。
苏公子站不稳跌倒地上,惊恐地瞪大眼睛,他意识到床上的女人醒着,手忙脚乱地要跑,却被一颗飞来的金制铃铛点住穴位,动弹不得,只能保持住躺在地上的姿势。
赵景婉点燃床边的蜡烛,烛火耀眼明亮,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她语气冰冷地说:“苏公子,别来无恙啊,怎么这么巧?”
事情败露,脸皮撕破,苏公子破罐子破摔地说:“殿下,我心悦你。”
他说得认真:“以前,是我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殿下疏远我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苏公子没有退路了,他只能这么说。
对于他的话,赵景婉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她缓缓抬眼看向苏公子的方向,在跳跃的烛光中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听不出情绪地问道:“哦?我可真是荣幸啊。”
她不认为苏公子喜欢她。
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赵景婉记得清清楚楚,从没有哪一刻会忘记。
苏公子之所以反常地爬床勾引,赵景婉也能猜出一二。
不就是这辈子她的一反常态,不再傻乎乎地被利用,让苏公子有了危机感,生怕自己帮不到赵亥欢吗?
赵景婉恶心这个男人,不愿再和他说话。她用脚尖挑起地上散落的月牙色衣袍,抬眼:“光着身……”
她的话没有说完,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苏公子的小腹,面容扭曲,气得浑身颤抖。
苏公子的小腹光洁白皙,没有一点红色。
他难堪地闭上眼,不愿看赵景婉厌恶震惊的眼神,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
赵景婉一字一句,怒气冲冲地质问:“你的处子纹呢?!”
男人小腹上应该有的处子纹消失不见,赵景婉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是想找一个冤大头!
赵景婉突然想起上上辈子,两人大婚当晚的洞房花烛夜,当时她想看看苏公子,却被他以害羞尴尬的原因拒绝,还吹灭了房间里的所有蜡烛。
两人在黑暗中稀里糊涂地洞房做爱,第二天早上她睡醒偷摸地掀开过被子,苏公子的小腹上已经一点印记都没有了。
她还十分惋惜过没有看到心爱男人的处子纹。
赵景婉眼前一黑,踉跄腿软地后退跌坐在床边。
她怎么忘记了。
几个月前和周解的那次做爱,第二天早上,周解小腹上的处子纹还是淡淡的粉红色,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
赵景婉笑着笑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