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贵妾 邬相庭许星汉 2902 字 5个月前

他脸色很白,面容上还沾着血,就更提他衣服上,嘉宁一眼就看到他的左手臂的衣服破了,一条很长的大口子。她连忙走了过去,走过去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文新殿的殿中还放着十几具尸体,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第一具尸体年纪很大了,身上还穿着龙袍,相比就是那个新帝了。

嘉宁走到了邬相庭的身边,邬相庭看了嘉宁一眼,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点笑意,只是还没说话,就被嘉宁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一脚竟然直接把邬相庭踢了个踉跄,倒把嘉宁吓了一跳,她又连忙去扶对方,“你伤很重吗?”

邬相庭努力地站直了身体,摇了摇头,正待嘉宁还要问,旁边传来一道声音,里面还带着一点幽怨。

“阿宁!”

嘉宁循声望去,才发现是自己的皇兄。

他脸上也沾了血,但是看来应该没受伤,他身边有张椅子,椅子上坐着曾经的太子妃现在的贤贵妃。贤贵妃看见嘉宁,秀美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而让嘉宁更惊讶的是,她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婴儿。

那个该不是贤贵妃和新帝的孩子吧?

兰铮站在大殿的前面,他身上的血迹跟邬相庭差不多,只是脸色还是比邬相庭好看许多,他看到嘉宁来了,沉默片刻,才缓步走到了太子的面前,放下手里的刀,撩开衣袍,单腿跪了下去,“臣兰铮救驾来迟。”

太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表情有些复杂,若是没有邬相庭和兰铮,他怕是连今夜都活不过,现在他们帮自己铲除了劲敌,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兵,也没有自己的将军,这个皇位给他坐,他都坐不稳。他经历了两次国变,彻底明白了此中的凶险,更何况,他现在有了更在乎的东西。也许他是懦夫,但他看着那个孩子长大。

“兰世子,姜国已经不复存在了。”太子笑着说,“我现在也不过一个废太子,还能坐稳这皇位不成?”

嘉宁听到她皇兄说这话,愣了下,但她并没有插话,因为她也明白,昨夜是兰铮出了更大的力,他在此宫变损失了不少精锐的兵。

“这天下已经不是姓姜了。”太子弯腰将兰铮扶起,“该改姓兰了。”

昨夜不过是宫变,如果真要镇压住新帝的百官和他的军队,只有兰氏才可以。

嘉宁虽然知道了自己皇兄的选择,当听到他真这样说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她抬眼巡视了下这文新殿,眼睛忍不住一红,在这一刻,姜国彻底要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她在这殿里呆不下去,也不想听她皇兄说的话,便干脆转身走了出去,刚出了殿门口,邬相庭就跟着出来。

他走到嘉宁身边,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日头慢慢从遥远的地平线挣扎地冒出来,日光涌向这片大地,无论这土地的主人如何变更,新的一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来。

在太子的谦让下,兰铮欣然接受了,嘉宁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兰铮愿意出兵,自然是得到了兰父的首肯,那么兰父的目的肯定是那把龙椅了。

只是兰父当上皇帝,她和她皇兄不必再躲躲藏藏地活着了。

一个月之后,兰父登基了,登基当日册封她皇兄为金陵王,把金陵划成了她皇兄的领地。

嘉宁后来才知道原来贤贵妃,不,是她皇嫂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她皇兄的,天。嘉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连下巴都合不拢。据她皇兄说,那是一日深夜,皇嫂打扮成宫女的样子混进了囚禁他的宫殿。

那一夜之后,就有了孩子。

兰父把嘉宁恢复了公主身份,然后把她下嫁到了金陵邬家,只是这样一来,邬相庭就变成了驸马了。

嘉宁的嫁妆是兰铮亲自挑的,仪仗队全都是兰的亲兵,嘉宁上轿的时候,兰铮并没有出现。

毕竟是公主出嫁,队伍在路上足足行了两个月,等到了金陵的时候,已经是夏日了。

第77章

到金陵的那一日,正逢了暴风雨, 嘉宁坐在花轿里, 盖着盖头, 但那雨水滴滴答答流进了轿子里,弄湿了她的裙摆, 下轿时候, 地上都有了积水,最后是邬相庭背着她进去的,旁边有人给他们举了一把伞。

而后又是拜堂,又是行礼, 嘉宁只觉得一路晕晕乎乎的, 比上一次更加繁琐, 等她终于回到喜房的时候,还要等外面酒席宴结束。因为嘉宁的衣裙摆湿了,从宫里来的嬷嬷给嘉宁换上了另外一件喜服,这件喜服原本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只是拿出来的时候, 嬷嬷惊呼了一声,“哎,这……”

伺候嘉宁的宫女连问:“嬷嬷,怎么了?”

嬷嬷脸色十分为难, “这里面的衬裙怎么不见了?”

邬相庭的丫鬟青时也在房里, 听了这句话, 她看向嘉宁, “公主,府上倒是还有一件喜服,少爷让我们好好保管着呢。”

嘉宁只一听,便知道青时说的她第一次以小妾的身份嫁给邬相庭穿的那件会发光的喜服,她想了下,便同意青时去取。本来嬷嬷觉得嘉宁穿以前的喜服肯定过时了,但看见嘉宁穿上之后,她哑口无言,只能把宫里准备的喜服收了起来。

因为是公主成亲,故而跟上一回不同的是,没人敢闹洞房,甚至连都没怎么灌邬相庭酒,导致嘉宁这边还没准备好,邬相庭就回喜房了。只是他作为驸马,没有那么容易能进公主的房间,必须要先站在门口,让宫女通报,嘉宁同意了,他才能进来。

当宫女通报邬相庭来时,嘉宁刚想说让他进来,但眼珠子微微一转,心里却生了旁的主意。

她可不能那么容易放邬相庭进来。

片刻后,通报的宫女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出去,她对邬相庭福了福身,“驸马爷,这是公主给您的。”

邬相庭今天穿着一身喜袍,那大红色更是显得他容色资丽。他接过宫里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眼神就有了几分玩味,“这是公主亲笔写的?”

宫女答话:“是公主亲笔写的。”

邬相庭将纸条重新合上,那纸条上写了三个要求。

要求一,邬相庭必须在一炷香时间内写出一首称赞嘉宁的诗句。

要求二,邬相庭必须在一炷香时间画出自己的出浴图,这算是嘉宁报复邬相庭的,谁让他原来画她的。

要求三,邬相庭需要蒙眼走进房间。

邬相庭看完了纸条上的字却转身径直走了,宫女看见了不由得喊出声,“驸马,您这是去哪?”可是那邬相庭充耳不闻,看背影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宫女便连忙转身进了屋,跟嘉宁说了邬相庭的反应。

嘉宁本是想取闹邬相庭一番,却没成想对方似乎生气了,她眨眨眼,虽然面上的表情还算镇定,但眼底已经出现了慌张。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她看着之前去送纸条的宫女,“你……他……你现在去门口看看,他回来没有?”

宫女连忙走了出去,不过邬相庭真的迟迟还未出面,嘉宁心里不由地更紧张了,难道是她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可是他也太小气,这点要求都不可以满足她。

就在嘉宁为此烦恼的时候,宫女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她脸上挂着笑,手里拿着一副画卷,“公主,驸马回来了,还送了一幅画回来,他说那诗也写在了画上。”

嘉宁轻咳两声,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给本宫吧。”

她把画卷接过来之后,先是看了下左右伺候的人的表情,方才邬相庭的行为差点就下了她的面子,还好他没有。因为是邬相庭的出浴图,她就干脆让所有人都出去,“你们出去吧,没本宫吩咐不许进来。”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她才脸上挂上一点得意的笑容打开那画卷,只是刚打开,她的脸就一下子红透了,耳垂更是红得像石榴果子样。

这个邬相庭,他……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