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
霜霜没见过她,大概是阿布思的人。
那个女人跟礼阡说了什么,礼阡点点头,便对霜霜说:“你跟她去,她会带你去洗漱沐浴,沐浴完就赶紧回来,待会还要做事。”
霜霜真是头回被人当丫鬟使用,她却只能抱着衣服点点头,然后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那个女人带霜霜去了一个大帐篷,那帐篷里站着许多女人,霜霜还看到了同罗纺她们,只是她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伤,而她们看见霜霜的时候,却没有动。霜霜仔细看了下,她们周围站着好几个女人,那些女人似乎是在监督她们。
这个帐篷似乎是给女人集中洗漱沐浴的地方,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个桶子,桶子的边缘搭着毛巾。很多女人已经直接脱.光了衣服,就开始擦澡,霜霜从没看过这么多人没穿衣服,脸都红透了,她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敢脱。
带她来的那个女人站在霜霜旁边,她已经脱光了,见到霜霜不动,便对霜霜说了一大段话,霜霜听不懂,只能摇摇头,那个女人似乎急了,直接伸出手在霜霜手臂上拧了好几下。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力气哪那么大,霜霜被打得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含着眼泪连连说:“我洗!我洗!”
那个女人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是收回了手,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霜霜。
霜霜从没有遭遇过这种事,脱衣服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洗的时候更是觉得屈辱,她被迫脱光了衣服,站着擦澡,像个最卑贱的奴隶。
霜霜快速地洗完了,她本来准备穿上之前的衣服,但是被刚刚打她的女人给拦了下来,她指了指礼阡的衣服,示意霜霜换上。
霜霜咬着唇,只能穿上礼阡的衣服,他这件衣服就是件袍子,连裤子都没有,幸好的是过长,能遮住霜霜的腿,但她还是非常不习惯。她观察了下,她和同罗纺她们穿的似乎都是男人的衣服,这些人不允许她们穿之前穿的衣服。
霜霜走出了帐篷,在那个女人的监视下,回到了礼阡的帐篷,而让霜霜吓了一跳的是,帐篷里除了礼阡,还有昨天抓她过来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注意到了霜霜,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凶恶,吓得霜霜根本不敢动。
礼阡看了霜霜一眼,“过来,跪坐到我旁边来。快点!”
霜霜看着那个凶恶的男人,慢慢走到了礼阡旁边,听话地跪坐在礼阡旁边。
“你这个奴隶还听话吧?”
“当然了,首领赏给我的东西一直是最好的。”礼阡回道。
首领哈哈大笑,他端起桌子上的酒,却突然放到了霜霜面前。霜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惊恐。
“叫她喝了。”首领看着霜霜,话却是对礼阡说的。
礼阡垂下眼,“首领,她不会喝酒。”
首领蹙着眉,“汉女都不会喝酒吗?不对,你之前的那个不是很会喝吗?”他顿了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军师,对不起,我不该提出你的那个女人。”
礼阡表情不变,“不过是个背叛我的女人,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首领伸出手拍了拍礼阡的肩,“你这样想就太对了,我本来一直因为我杀了她而觉得后悔,但我又想了,这天下女人还少了吗?一个背叛你的女人就该杀掉。”
霜霜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发现了礼阡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了。
“首领说的是。”礼阡答。
首领笑完之后,又看向了霜霜,他实在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像个小兔子一样,不对,应该不能形容为兔子,她更像一只还没成年的野猫,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实际上眉目之间又带着傲气,似乎若有人冒犯了她,她就直接给对方一爪子,实在是有趣。
不过有趣是一回事,但汉女实在太弱了,经不起折腾,把她送给礼阡,也算安抚他这位军师了。
“她不会这里的语言,那她怎么会来漠北?”首领把桌子上的一盘吃的端给了霜霜,还对她伸手示意她吃。
霜霜忍不住蹙着眉,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只野狼,却要装成好人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礼阡轻声道:“首领听说过金陵邬家吗?她应该是邬家如今的当家人邬相庭的女人。”
首领听到这句话,顿时僵住了表情,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娘的,怎么把邬相庭的女人抢过来的,他之前在同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看霜霜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现在怎么办?要不杀了吧,这样邬相庭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没证据。”
霜霜发现首领看她的眼神里闪过杀气,忍不住往后一缩。
礼阡摇摇头,“杀不得。若是要杀,首领从同罗带回来的女孩都要杀,否则邬相庭还是会知道是我们绑的。”
首领伸出手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该死的,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废了那么多功夫。”
“邬相庭今日便能找到这里,首领可要想好办法应付邬相庭了。”礼阡淡淡道。
首领惊了下,“今日便能找到?军师你不是说你摆下的阵法,会让同罗的人找不上门吗?”
“同罗的人是找不到,但邬相庭可以,况且这个女人身上有邬相庭的蛊虫,这个蛊虫会让邬相庭无论隔多远都可以找到她。”礼阡转了头,眼神放到了霜霜的左脚踝上。
第47章
“蛊虫?那是什么东西?”首领从未听过这种东西,居然还可以邪门到无论隔多远都找到?
礼阡神情很淡, “她身上的蛊虫是母子蛊, 多半她的这只是母蛊, 而邬相庭身上的那只是子蛊, 子蛊会感应到母蛊的方向, 所以邬相庭总会找到她。”
“这……没法子弄掉那个蛊虫吗?”首领闻所未闻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他蹙着眉, 看霜霜的眼神顿时凶恶了许多, “现在该怎么办?这女人在这里只会棘手。”
“首领为何不试着跟邬相庭做一笔交易呢?”礼阡抬起眼看着首领,动手为首领斟了一碗酒,“邬相庭只跟同罗律做生意, 首领难道看了不眼红吗?”
首领看礼阡的眼神渐渐变了, “你是说拿这个女人威胁邬相庭?”
“不。”礼阡摇了下头,“邬相庭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别人威胁他,这女人身上有蛊虫,所以对于邬相庭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首领不妨这样, 待邬相庭来了之后,首领亲自把这个女人送回给邬相庭,同时提出做生意的请求,邬相庭见这个女人在我们这里毫发无损, 而同罗律的人保护不周才让这个女人被绑走, 那么一比较, 首领才是更适合跟他做生意的人, 不是吗?”
首领沉吟片刻,“你这主意是有几分道理,但邬相庭就这么容易就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
礼阡扯了下唇角,“如今新朝刚建,邬家家大业大,早已成了新帝眼中钉,邬相庭今年的生意更加往北方延伸,怕是已经在做其他打算了。邬相庭现在想护住邬家,光有银子可不够了,他需要有自己的军队,一支能跟朝廷抗衡的军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只有漠北,不归朝廷管制,所以邬相庭近年与漠北联系更加紧密。同罗律那人虽然有脑子,但是勇气不够,而首领有勇有谋,只是缺少一个跟邬相庭见面的机会而已。我们阿布思的人身强体壮,我们有马,有武器,邬相庭没道理不选我们。”
首领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军师,你真是我们部落的福运,这回我们要是能跟邬相庭合作,我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把视线转到了霜霜身上,“看不出我那夜还抢了个宝贝回来。”
首领突然对着帐篷外喊:“来人。”
霜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见这个首领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外面就进来了两个男人。首领似乎不满意,臭着脸挥了下手,说了什么,两个男人就出去了,变成两个女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