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瞬间收回目光,他有些被吓到了。

刚刚只是一眼,没看清门外到底是谁。

调整好情绪时,他又往那个猫眼去看。

这次门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好像刚才的那只眼睛只是个错觉。

他又看了几遍,门外始终一切如常,那只眼睛也没有再出现。

但始终觉得不安心,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跟房东说了一声,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就离开了出租屋。

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他迷茫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第一次有家回不去,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是他可以容身的地方。他的钱已经支付不起第二次租房,他要存着,留着以后上学用。

于是熬到了晚上八点钟,他回到了自己家住的小区里,在另一栋楼的单元楼道里,悄悄等待。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家所有楼层的情况,要是有人上楼,他会第一时间发现。

在他打死第十四只想要吸他血的蚊子后,又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正是晚上九点十五分,而没有人进入他的家门。打开手机,两个监控轮流查看,并时刻关注着楼道动向。

他家走廊的监控显示没有异常,似乎没有人对他的家有任何兴趣。

再把视频切换到屋内,只见那黑影又出现了。

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他赶紧稳住手,开始回放,发现是在十分钟前那片阴影才出现的。那就是说,如果是在正常情况的流程下,那人应该是先上楼,然后打开家门,后站定家门口。可他在越临近九点时,几乎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为何能漏掉一个大活人,自己都没发现?

他没法去确定那到底是谁,是恶作剧还是什么?他的计划是,要先看到人之后才决定怎么解决,但是现在什么人都看不到,黑影却照常出现,怎么去捉现行?

连墨承认有一些害怕,他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难道他爸回魂回来了?

太离谱了。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如何贸然回去,自己因为没有看到人上楼而产生怯意,事情好像陷入到了一个死局。

他决定再耐心等到十点,用手机试了一下录像,发现在四周漆黑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进行拍摄,遂放弃。

于是他眼睛睁大,专心致志的注意着对面楼道的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十点整,他看了一眼监控,发现黑影不见了。

回放记录,是三分钟前不见的。

见了鬼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硬着头皮来到家门口,转角的监控还在运作,手机里的屏幕也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再次确认一遍屋内的监控黑影不见了,他拿出钥匙缓缓转动门把手。

门打开时,他用力一推,自己立即退后一大步,死死注视着门内。

还好,玄关一切如常,旁边摆着一个鞋柜,刚才那黑影正是站在这个位置。

他走进去,细细查看痕迹,却一无所获。要么是那个人的鞋真的很干净,要么就真是个鬼。

但是他在鞋柜的另一面看到了一个空了的酒瓶子。他没有喝酒的习惯,酒瓶也不是他的,那就是黑影带来的。

所以黑影是个人。

他感到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确认黑影是个人很可笑,但他笑不出来。

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异常后,他来到厨房,却听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立时变得紧张起来,左看右看,他矮身塞进储物柜里面,门缝刚好漏了一点点光照进来。

敌人在暗他在明,硬刚不明智。

而距离关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客厅没有任何人走过。

他忍无可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就差点被吓走了三魂,手机上的屏幕里被楼思德整张脸都给占据了。      ?221216O

他妈的楼思德在他家客厅看摄像头呢。

不由得想大骂,并吐槽楼清台了无数次。老子管不住儿子,让儿子天天来他家,如果他在家,不就遭受了楼思德的毒手。

一群说话不算话的小人,还好连墨留了后手,楼思德再惹他,他就把拷贝出来的资料全都发出去。

连墨没想到连自己都骂进去了,说没有拷贝的是他,不相信楼家人又拷贝出来的也是他。事实证明,和狡猾奸诈的人打交道,自己就不能太实诚。

客厅又没声了,他不敢再看手机,怕手机的光吸引到楼思德。反正这一切都是楼思德搞的鬼,是个大活人,更是一个贱人,他已经不怕了。

但是楼思德来他家干嘛,他又不在家,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只在门口不进来,天天如此,莫不是疯了。

连墨忙着腹诽,没注意到楼思德已经进来厨房,从案台上拿着一把菜刀,垂在手里。连墨在储物柜里被那刀上锋利的光刺到了眼睛,双眼眯成一条缝。

两人隔着一片薄薄的门板,别说一把菜刀,楼思德徒手都能打穿这暂时的屏障。

楼思德拿刀做什么,有病就去精神病院,来他家发什么疯。莫不是发现他在里面,想拿刀砍自己,那也太看得起他连墨了。

可菜刀不是说着玩的,稍有不慎就会见血见肉,正想着对策时,楼思德拿起菜刀走了出去。

没等连墨缓口气,他手机屏幕的光就亮起来了,有人打电话给他。

连墨千算万算,根本没想到躲过了静音,却没躲过被人打了电话。

他朋友很少,而且这么晚了谁还会找他。正不知所措时,他看到楼思德回头望了他藏身的地方。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