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楼思德踏入咖啡店的大门时,已是晚上八点,这个时间点,正是客人高峰期的时候,楼思德环顾一圈,在一处比较显眼的座位发现了连墨,立即抬步走了过去。
连墨还是有一些小心思在,特地选了人多的地方跟楼思德见面。楼思德入座后,两人一时无话。
楼思德有太多话却说不出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连墨身上。这么久没见,连墨显得更耀眼了,周身的气质跟以前完全不同,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他把连墨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感叹男大十八变,有一些东西已经被改变,跟记忆力里的连墨有出入了。
“楼思德,我们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吃晚饭没?”
两人同时开口,连墨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饿了,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
楼思德饿不得,此时像个耸拉着脑袋的大狼狗,无精打采。
“你变了好多。”
连墨受不了他如此看着自己,想要说什么,去被楼思德再次打断。
“连墨,你想不想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
可能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声,楼思德心下有些害羞,可面色却不变。在连墨这个角度看到楼思德用黑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会觉得莫名其妙。
连墨忍无可忍,冷冷开口:“楼思德,我已经和你说得非常清楚了,我们现在只有债务关系。如果你叫我出来就是一直听你问想不想你,那我得走了,晚一些还有其他的事。”
啊,连墨第一次回怼他诶......他脑袋还有一些混乱,没从时差倒过来,那边的生活方式跟国内完全不同。但不知为何,连墨说这句话的时候,楼思德脑中升起一股亢奋的情绪。可是一码归一码,他没法去忽视连墨的态度,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债务?你现在一分钱没还,还好意思跟我谈条件。你觉得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给你那么久的期限?”
有些拗口。他忘了在不久之前,亲口说过谈钱晦气,但连墨一直堵着他,他心中不爽,也就顺着连墨的话回堵。
“当初你明明......”
“当什么,老子去爱尔兰待了半年,回来你就抽起裤子不认人了是吧。”
楼思德面露凶相,恶狠狠地瞪着连墨,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连墨看了一眼周围,心中隐隐惴惴不安。
楼思德心中那个气啊,哪有什么分开,哪有什么结束,这他妈完全是一个误会!
当初他是非常气愤不错,可气到一种程度,就不气了,他近乎是表情扭曲的看着连墨收拾着行李,他倒要看看连墨能硬到什么程度。直到人走出门口消失之后,他才想起来要去追人,可没到门口,他爸打电话过来了。他妈打电话可以不接,老子就必须要接。最近因为要开公司的事忙前忙后,楼父一句话就让楼思德去到爱尔兰跟表亲戚的公司学习,一去就是几个月,在爱尔兰有新的手机卡,旧的放在国内没有拿过去,楼思德哪能记住那些电话号码,没有备注更记不住号码,表亲戚又是楼父的眼线,这一来二去之间,竟然就真的和国内切断了联系,硬是在这几个月都没法跟连墨联系上。
之前想的是连墨闹这一出,刚好可以填补这几个月的空档,他短时间内没法去顾及连墨,搬走也算是省事了,竟真的没有追出去。在连墨搬走的几天后,他就已经到达爱尔兰。刚开始还好,亲戚带着他一路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直到后面他去农庄里度假的时候,一个少女想爬上他的床,被他一脚直接踹出房门,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了。
他想连墨了。
他像一只大狗一样耸拉着脑袋,在房间里从黄昏坐到天亮。连墨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自己,一个人睡觉习不习惯,会不会自己用手去自慰......
两年时间的日日夜夜,楼思德早已习惯连墨的存在,虽然不得不承认,但连墨这个人早已进入他的内心,他就是想否认,身体也做不到。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要拿出连墨送给他的那块手表,光是看着看着,身体就会硬起来,他想象着自己的手是连墨那紧致的小穴,紧紧扒着自己的东西。每次发泄之后,就极度的空虚、
也许自己喜欢上连墨了吧。
楼思德困倦的眼眸终于合上,他模糊地想到这个念头。
相思是最苦的,更何况没有一点连墨的消息。就连那些照片都放在国内,楼思德暗暗发誓,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拍一张连墨的照片,贴在内裤上,去到哪里都不怕了。
当相思变得刻骨铭心,渐渐深入骨髓,反倒不去想连墨了,他只想快些回国,再去见一见连墨,然后和他说出这几个月以来是怎么过的,和他说出自己的心意,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再次面对连墨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连墨总有办法激怒他,他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刻跟他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他只能像一个满怀心事的少年一样,别扭又易怒。
他是完全没想到,在异国他乡想了一万遍的人,最后会视他如洪水猛兽,这么急着与他撇清关系。小时候看到的童话故事里王子公主终于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结局并没有在楼思德身上发生,而想了一万遍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面前气自己。
楼思德自己在爱尔兰把自己感动了一万遍,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连墨的想法和感受,回国后看到连墨的这副鬼样子,又开始多愁善感。
连墨字正腔圆,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楼思德,你为何总是揪着我不放,在我会还钱的情况下,还给你白白操了两年,这些就算作你借给我钱的回报和利息。但我是个正常人,我不可能给你操一辈子。”
他说的声音很小,周围又很嘈杂,可楼思德还是全部听见了。
“那我不要你的钱,你继续给我操。”
......
连墨无可救药地看着他,似乎再多说一句话都会折寿,买了单后,自顾自的出了咖啡店。
楼思德追出来,像个粘人的大狗紧紧跟在连墨身旁,连墨往左他就向左,一直跟他到家楼下。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楼思德,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明天还要上课,我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坐公交车到学校,我已经很累了,你放过我吧。”
“你不用起那么早,明早我来接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楼思德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半年再见,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之前他从来不会征求连墨的意见,随自己心意强制连墨干这干那,可现在分明是带着探寻的口吻在说话。他没空去理会楼思德的变化,只想快些上楼洗澡睡觉。
“我想操你。”
楼思德扣住连墨的手腕,那滚烫的温度让连墨直想把手缩回来,可楼思德力气大,意识竟也挣脱不开。
“楼思德,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什么样的床伴找不到,我性格又直又不会伺候人,我一直缠着我做什么?”
今晚连墨的嘴叭叭的,楼思德心痒痒,低下头就吻了上去。
这是在家楼下,这个时间点的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远处还有一两个,只要细细看来,就会发现是两个男人在接吻。连墨心下焦急,顾不得后果就下死力气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的舌头,楼思德吃痛,可也跟连墨杠上了,愣是不松口,铁锈的味道瞬间袭满两个人的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