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慢着,我有话同你讲....”冯氏在后追了两步,难得抬高嗓音大声喊。
“明儿再说。”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疾步朝自己房里去,掀帘才推门,一股子寒气直往人面扑。
许彦卿蹙眉,火盆子零星闪烁着猩红微光,走近拿起铁锹铲些兽炭添上,只听“咝咝”闷响,竟熄灭个透凉,他伸手捻搓炭渣,潮湿的似要滴水。
一抹戾气在眼里渐凝,他蓦然察觉甚麽,猛得回首朝架子床望,大红鸳鸯戏水帐幔紧密阖着,一缕晕黄的光儿被放大,簇簇颤抖如幽冥鬼火般,映在两只交颈鸳鸯间。
他慢慢站直身躯,一步一步走至床沿,略站了站,攥紧拳沉声唤:“桂喜。”
那个模糊一团的身影远离灯光,像个褐色茧子结在床角处,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他抿紧唇瓣,一把扯开帐幔,因太过用力,“嘶拉”划开一条长口子,狠狠刺穿满室的静谧。
黑漆四方小桌上,一盏烟灯,玻璃罩着金黄幽蓝的火光,妖娆而魅惑,一杆青花瓷柄水烟筒,一盘黄纸包裹的膏子,有掀开的痕迹。
他拿起膏子,是生膏,又干又硬散着股臭味儿,完好无缺并未烧用。
他俯腰伸长胳臂一把将她从床角剥离,拽近自己身前,又低唤一声:“桂喜!”
依旧不吭声儿,连头都未仰起,如入了迷梦般,许彦卿挟抬起她的下巴尖儿,烟灯照亮她的脸,苍白透着淡青,如一块冻磁实的水磨年糕,不见丝毫血色。
他满腔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心痛,京城离别时那样千娇百媚的女孩儿,怎短短数月却被折磨的苍白憔悴至斯。
“桂喜、桂喜。”他把她的身子紧搂进怀里,没有一处不冷的,又垂首亲吻她薄凉嘴唇,分开银白牙儿纠缠软弱无助的丁香舌,用自己的炽烈与热情哺喂她昏沉的意识。
桂喜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她的眼神惺松而迷蒙,看着他铁青的面容,伸手去触摸,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二老爷!”
“谁给你这些的?”许彦卿嗓音喑哑。
“谁呢?”桂喜偏头凝神:“三姨奶奶卖给我的。”
“你抽了几次?”他接着问。
“抽了几次?”桂喜懒懒打个呵欠,又阖起眼眸:“三次、四次,记不得了!”
她不愿再费力多去想甚麽,看到许二爷的脸庞,感受他温暖的怀抱,忽然就像卸去了浑身沉重的枷锁,她已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太太,太太!”许母被李妈急促地呼唤叫醒,她坐起身撩开帐子,窗外依旧黑浓一片。
“你发甚麽疯?”沉下脸来喝斥。
李妈神色紧张道:“二老爷回来了,命各房主子都到前厅去,请太太您也一定要至!”
作者的话:有读者质疑此文和某篇文雷同,我特地花了一夜的时间通读那篇文章。特此说明一下。
就故事人设:本文女主是戏班的花旦,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武生师兄在宫里唱戏,只等着一年期满宫里出来,二人赎身离开戏班。
男主是大府当家商人,做南北生意,有一个未婚妻在京城念书,一年后毕业归家嫁娶。
女主戏班在男主家唱戏时,因受不了男主弟弟调戏跳楼自杀,被男主救起,男主为保商会会长位置,提议女主为妾,约好一年之期。
女主随男主进京,无意见到师兄和格格挂葛,起误会与男主圆房,并再次回到南方老宅,被三姨奶奶诱骗吸食鸦片。
目前的情节只进行到这里。
相似文女主是妓院里洗衣的,有一个妓院的护院情投意合,女主被老鸨卖初夜时,和护院一起逃离,半路被追上,护院被抓,女主同意嫁去南方宅子里的少爷,以救这个护院。
女主不愿同少爷圆房,并想逃跑,被老太太诱哄吸食鸦片,并许下三年之约,三年后可以离开。
女主后来同少爷圆房,再后来的情节,我觉得无可比性了。
相同的梗:1、都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男配。2、都是作男主的妾 3、都约下了离开期限 4、都吸了鸦片。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抄袭,如果算,我愿意下架封文。
还有罗列的一些相似的情节,比如什么看到男配的下体很大,比如一个送项链一个送镯子,还有什么男主家里有弟弟,单独挑出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
因为我其它的文都有这些情节,难不成都是抄袭。
还有关于文笔,我的文笔一直如此,看过我旧文的,就知道我的文笔没有突变。很多用词用句都差不多。
这篇文写的我心力交瘁,因为这里的读者很友爱,所以我甚至暂缓了别处文的更新,全力写这个文,却是最让我伤心难过。
我承认自己玻璃心,所以打算暂时停更这篇文了。
谢谢大家!
第九十八章 许母怨 < 桂花蒸(民国)(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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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许母怨
许家前厅捻开了电灯,明晃晃亮的刺目。
许母房里还在用老式的蜡烛,昏黄又温存,若揽镜自照,挤干水份的脸面晕得分外柔润,额纹、鱼尾纹、唇纹等统统都淡了。
似回到自己十八九当姑娘时候,那会儿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守在自家豆腐摊前,穿件蓝底白碎花的布衫,正是当下贫民女儿家流行的样式,你往街上看,十个里就有一个,衣衫袴子穿一整套儿,像行走的一只青花瓷瓶,她顶看不上眼,便给自己配了条白纱镶银丝裙,站起身伸手托豆腐切时,露出紧窄的腰和一截雪白的腕儿,高挑又娴雅,别样的气质。
“豆腐西施、豆腐西施!”他们有事无事的时候,总爱这样此起彼落唤,这条街好多年轻人明里暗里都欢喜她,她也是风光过好一阵子的。
而今她也不过四十来岁,却早早成了孀妇,没名没份,同一群姨奶奶守着这宅子荒度流光、混吃等死。
“老太太!”不晓是哪房的小姨奶奶,脸生,拘谨地见礼。
她忌讳这个“老”字,擦身而过入厅,连忙抬袖遮到额前,不喜这电灯,光线白渗渗地,照射斑驳的脸容,打褶的皱纹,肥圆的腰身,哪哪都无法遁形。
正堂八仙桌两边各搁摆一张太师椅,许彦卿面目冷沉坐左边,头也不抬自顾端盏吃茶,连表面的礼数都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