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权晟风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男人又把烟扔了过来,这一次,权晟风点了一根。

“在滨城,多久了。”

“一个多月。”

权晟风在抽烟,我替他答了。

男人点点头,“听说过我么。”

我摇头,他嗯了一声,“我叫郑华东,十年前是局子头号通缉犯,我找了个人替罪,制造了我死于车祸,然后做了整容,换了个名字,到了滨城,用了四年时间,做到了现在。”

权晟风手一颤,他眯着眼睛,“你十年前真名叫潘刚吧。”

郑华东点了点头,“你知道?”

“听说了,你刚才一介绍,我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是你。”

郑华东将燃尽的烟蒂扔在脚下,“你名字。”

我按住权晟风的手,“他叫魏明豪。”

郑华东的眼睛落在我的手上,冷冷一笑,“我不喜欢遮遮掩掩,不男人。”

“权晟风。”

权晟风忽然开口了,我根本就来不及拦住他,郑华东的眼睛一眯,“凤城A通缉犯,跟十年前的我一样,我运气好,胆子大,扛了过来,我看你没问题。”

权晟风靠着椅子背,吸了一大口,“如果不是为了我女人,我根本不会逃,敢作敢当才是男人,逃算他妈什么?”

“男人不能输,进了号子,你这辈子就完了,能混上A通缉犯,的进去了就轻不了,最少也得二十年,真爷们儿,谁上里面蹲着当畜生去?”

权晟风没有说话,我低下头,我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谢自己。

“跟着我干吧。”

郑华东说完那番话,再度沉默良久,最后说了这样一句,权晟风淡淡的蹙了蹙眉,最终笑了一声,“我是什么人,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的确挺牛,可我还看不上跟你干。”

权晟风说完拉着我站起身,转身要离开,郑华东忽然又说了一句,“出了这扇门,你随时会被*抓走,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立刻报警。”

“随便。”

“你不在乎,你旁边的这个女人呢。”

权晟风的拳头紧了紧,“你看得起男人,你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就拿女人当威胁?”

“我爱才,你跟着我干,我不让你当手下,这个夜总会,我交给你,你给我盯着场子,我手下人,都听你的,你只听我的就行了。”

权晟风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说完转过身,一双炯炯有神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郑华东,“凤城,我和姚庚荣逢场作戏,我当他下面的,莞城,我也曾经在覃涛手下吃过饭,我现在都是半条命搭在局子里的人了,我还听你的,你以为我权晟风就这么好指挥么?”

郑华东站起身,双臂撑在桌子外围上,“我说了,我让你在场子里当头儿,我看上你的身手了,告诉你,在滨城,还没人敢跟我骂骂咧咧的,现在关于你的通缉令,几乎遍布全国,你知道*一旦捣了你现在的窝,不要说你的命,就是她,你进去了,谁护着?你在那些城市,树下的敌人,会折腾死她,如果你跟我一起干,我保证,假如你扛不过去了,*带走你那一刻,她,我当自己亲妹妹对待,半点委屈不让她受,我本来也有个妹妹,我不在乎多一个养着,这点义气,我绝对说到做到。”

权晟风定定的望着他,抿唇思索良久,最终笑了一声,“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就她这一个软肋,潘刚,你行。”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权晟风从郑华东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牵着我的手,步子走的很快,郑华东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说让他明天一早就过来,带他熟悉一下场子里的环境,也会为他在附近找个地方住,比旅馆安全一点,权晟风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就带着我出来了。

我们没有打车,本来旅馆和这里距离就不远,雨也停了,地上都是水坑,开得飞快的汽车路过时,溅起巨浪般的水花,溅在裤子上,有点脏。

空气潮湿得像是在蒸雾里一般,我摸了摸脸,都是湿漉漉的,气压很低,惹得人发闷。

权晟风拉着我的手,始终不说话,我也知道还是不打扰他的好,可他这样沉默着我害怕,仿佛又变回了这一个月格外消沉落魄的他,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止住了步子,站在他面前。

“晟风,是不是又因为我。”

他看着我,笑了笑,“其实,我打算找的工作就是这样,正经的公司不可能收我,我也没办法做,可我之所以犹豫了,因为干这个出事的太多,我总怕我出事了,你怎么办,现在想想,既然他都承诺了,我出事他会养着你,干这行的人,的确有这点义气,我放心了。”

他郑重却沧桑的表情看得我心痛至极,那种席卷而来的痛意几乎要把我吞没,我哽咽着抱住他,这个男人,在他生死未卜的关头,还在想着为我找个后路。

我哭着吻他的脸,胡子扎在唇上,我也不管不顾,“晟风,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同生共死。”

他也死死抱着我,粗重的呼吸在我耳畔绽放,“鸢鸢,我做过一个梦,就在前几天,梦到了,我们都到了生命的最后,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我点头,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那一刻我只想回到洛河畔,再点两盏花灯,看看是不是,就能燃到最后了。

卷四:烽火戏凤城_第九十五章 你生死离别是我肝肠寸断

这一声大喊,权晟风的脚步身影顿住,他猛地拉着我,朝一侧一闪,手下的保镖似乎心领神会一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来的并不多,大抵有四五个,这只是突击的一批,应该还有断后的,二十个保镖围过去,还有覃涛那边的手下,黑压压一群人堵住了*的去路,我听到枪响了许多声,权晟风已经拉着我沿着一侧的楼梯上了一楼,可能是牌局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声音,有三四个跑下来,挤在楼梯口看状况,权晟风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撕裂成两块,遮在他和我的脸上,然后拿枪逼着其中一个人到角落,恶狠狠的语气,“把衣服脱了!”

那个人早就傻了,整个身子都贴在墙壁上,除了颤抖就是颤抖,嘴上磕磕巴巴的说着,“好汉饶命!我什么都没看到!”

权晟风没有理他,只是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警告他,“不许说见过我,不然我会找到你的家,废了你!”

男人点头,抖如筛糠。

“哪里没有摄像头?”

“楼梯和电梯都有,别、别走楼道,从三楼顶层离开,那、那里有天梯。”

权晟风没再说什么,他随意将那身服务生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往楼上跑,身后是那些人打在一起的声音,还有偶尔的枪响,和电梯轰隆隆打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有几个保镖跑了过来,可能是将*甩开了,都跟着我们往楼梯上走,沿着楼梯一直爬到了三楼,是顶层的空场露台,一侧有一把通往小胡同的木梯,权晟风让那些身上衣服有血的保镖都把衣服脱了,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衣,他粗略的数了数,“只有十一个?”

“是,另外九个还在地下室,生死不明,不过确实绊住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那么多人,都能列为凶手,他们不会再追过来,覃涛的人基本全军覆没。”

“有没有活口。”

“应该会有,但是我们这些人,早就被华哥警告过了,黑帮的人没事,一旦和*撞上了,宁死都不可说,说了的,华哥会带人把家里的都弄死。”

我身子一抖,愈发觉得他们可怕了,我不由自主的往权晟风身后挪了挪,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轻轻搂着我的腰,算是安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