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营业额最高的班级还能得到奖励，比如运动场的优先使用权或是免除打扫公共区域，以及，虚无缥缈的荣誉。

总之这是个适合炫富的活动，校园在那一天对所有人开放，有不少外来者会来捡漏。

班长虽然疑心话题怎么跳了，但也飞快跟上，翻出清单：“差不多了。秋草，Lo……夏迟烨真的愿意表演吗？”

“那不算我们班的摊位吧？他是和其他班的人一起演出。”

夏迟烨在和人抢练习室的过程中也交了几个朋友，不打不相识，这几位踌躇满志地组了临时乐队准备在义卖会上大展宏图。秋草作为监督组的肯定会去看，但她总觉得夏迟烨没安好心。

班长推了推眼镜：“是吗……”

李雪原不明白班长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粉丝身份：“班长，我想加一件东西。另外当天多给我安排两班可以吗？我也不想去逛。”

他没钱买东西，一直守着摊位更好。

这场狂欢对他们这群底层学生来说，更象是认清阶级差距的预演舞台。

“可以吗？”班长猛地转过来，“谢谢你，雪原，回头我给你分享录像。”

“……？”秋草被他突然升高的音量吓到了，“录像？什么录像？”

“咳，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不需要。李雪原摸着鼻梁，没有揭短：“对。”

*

到了当天，秋草把自己打算寄售的东西从纸袋里掏出来放到摊位上，借了只笔开始写说明。

樱子本来在整理签绘板，一见秋草拿出的东西便抛开手头的事，冲了过来一把举起：“好适合用来拍谷子。”

那是个菠萝大小的小木屋模型，上色细致均匀还涂了清漆，周围装饰有松果橡子以及木屑做的假花，在小巧的石钵旁用铜丝与木棍搭出了一架秋千，此刻随动作前后摇晃。

“别闹，”秋草把木屋拿回来，贴上标签，“这是今天要卖的东西。”

“你做的吗？卖给我。”

旁边的班长摇头：“这算作弊，我们不能购买自己班级摊位的东西。”

那她托人来买就好了。这也是义卖会的潜规则之一，不少班级的营业额都是自己刷上去的，反正最后捐款数会更好看，校方也不会阻止。

秋草猜出她的心思，把鸟窝挪远了：“这是我以前做的，瑕疵很多，你喜欢我下次做更好的送你。”

樱子不舍地收回手，但这个她也想要：“说话算话。”

“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雪原在旁边不作声地搭帐篷挂招牌，那个鸟窝他在秋草家的仓库里见过，却没想到是秋草做的。

但她会什么他都不意外了。

等收拾完一切，秋草别上代表督察员的红色臂章向他们敬礼：“祝各位旗开得胜，别让班主任哭太惨。”

坊间传闻义卖会名次和班主任的绩效挂钩，一向只求稳妥的那位老师这次还挺上心的，甚至私下找过夏迟烨，问他要不改成solo就在自家摊位表演。

被拒绝了。

对秋草的玩笑班长和樱子都很习惯，回了一模一样的礼：“得令。”

0104 99. 樱子

班长揣好DV后和李雪原一碰拳，离开了摊位。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白樱子和李雪原。

樱子打着呵欠翻开速写本，以此来打发掉下一班人接替前的时间。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特地要求班长把她排在顾客还不算多的第一班。

但和她一同看摊子的是李雪原。樱子瞥了一眼他秀气精致的侧脸，暗道不妙。

果然，有人被广告牌郎吸引过来了。

樱子不情愿地站起来，但李雪原先一步起身，挂上营业用的微笑介绍桌上的商品。

原来他会笑啊。樱子又坐了回去，撑着头继续画画，乐得把所有事交给他。

李雪原从进校开始就是美得很突出的人，但樱子对他无感，他的美脆弱不堪，待人接物生硬如冰雪女王，只具有观赏价值。

近来他似乎变了许多，更像个假人了。

李雪原从钱箱中找了事先备好的零钱，提醒灵魂还在溜号的樱子：“樱子同学，可以记一下账吗？”

“哦……”

人渐渐聚集起来，樱子不得不僵硬地笑着应付客人。其实她没资格吐槽李雪原的为人之道，她在班上的朋友只有秋草一个，他人即是地狱，她在回避麻烦的同时也失去了许多构建联系的机会。即使内心对自己说她并不需要朋友，可孤独还是难免的，真正独立的反而是秋草那样八面玲珑的人。

“钱数不对啊？”

有客人去而复返，樱子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手忙脚乱地翻清单确认定价。

“抱歉，我再算一遍”

“不好意思，作为补偿请选一样赠品吧。”

李雪原的手横插过来，补上了算错的零钱，又将装满糖果的篮子递到客人面前供他挑选。

就是这样，她讨厌做不擅长的事，暴露自己的短处。

樱子心里叹气，转而去整理售空后略显凌乱的桌面并补上新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