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笑得如一弯弦月，站在离秋草半步之遥的位置，温和地打招呼：“白同学，雪原受你照顾了。”

被发现了。反正保安就在背后，至少气势上不能输，秋草站定，也回了他一声问候：“宋同学还不去自首吗？”

“嗯……我犯了什么罪呢？”宋在石笑意不减，“白同学，你要知道……我就是把你杀了，最多坐两年牢也能出来，而且多半还能缓刑执行。”

这个国家真是完了啊。秋草走进他，仰头看着这张樱子口中属于“标准黑发阴郁受”的脸：“在这里吗？”

校门口是有监控的，她倒要看看他会做到什么地步。

宋在石抬起手，捏住秋草的脸颊：“我知道白同学胆子大……没想到这么有勇无谋。这只是问候而已，快回家吧，你弟弟在等你。”

秋草感觉脑袋上开了一个空洞，风从中穿过。

拍开他的手，秋草快速向车站跑去。

在她背后，宋在石低笑两声，塞了几张钞票给亭子里的保安：“请当作没看到，我女朋友脾气有点大。”

0037 35. 报复

“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一树，”秋草整理着表情，走入店面，“你的胳膊怎么了。”

一树下意识想挠头，但惯用手正吊着，他只好傻笑着糊弄过去：“今天被换到守门的位置不太熟练，撞骨折了，医生说一个月就能好，幸好比赛在三个月后……”

“对不起。”

“……姐？”

“对不起。”秋草抱住弟弟，愤怒烧遍了全身，“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姐你也没那么神通广大……”

第二天秋草有些萎靡地走入教室时，发现位置空着两个。尹川泽也顾不上什么保密协议，铁青着脸跑到她桌前：“雪原没回家，他去你那了吗？”

前面樱子诧异地投来一瞥，周围其他同学也多看了她们几眼。尹川泽居然会找女同学说话了？还是她们一丝不苟的年纪委员。

秋草按动笔芯，开始写日志：“没有。尹川泽同学，快上课了，中午再说。”

“你！”

中午尹川泽等在了天台门口，他没有钥匙。秋草过来开门后他马上想要展开讨论，秋草却席地而坐先拿出了饭盒。

尹川泽简直要被她气死：“……你还有心情吃饭？”

“我饿了。”秋草往嘴里塞满拌芝麻菜，“你不饿？”

“……”尹川泽自然也觉得很饿，但他不想承认，“宋在石家要门卡才能上楼，我打不通他电话，怎么办？”

两人默契地认定了同一凶手，只是凶手和受害人都消失了。

“你觉得他在宋在石家？”

“这个……最方便吧，不然运输也很麻烦，也容易被人发现……”

尹川泽已经脑补了雪原被五花大绑塞进黑色轿车后座的场景。

“罪犯最爱返回他之前的作案现场了。”秋草擦擦嘴，把饭盒收起来，伸手，“我弟弟看见有人往海边别墅里运东西，那就是你们暑假的所在地吧？”

尹川泽僵了一会儿，掏出一支烟放在秋草手中：“……真是个疯子。你果然也不老实，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弄死他。”

*

一连几天，宋在石和李雪原的位置都是空的，班上人虽然诧异，但老师都不说什么，他们也只在私下里讨论。

这个学校里有两种人，高不可攀如宋在石，他们不敢细究；低如草根的是李雪原这种，他们不屑于调查。

而秋草结合尹川泽的情报，加上几晚的踩点，大致拟定好了计划。

尹川泽还在对她“弄死他”这个发言将信将疑，担心这只是一种优等生粗放的修辞。

“今天下午动手。我请了病假，你要来吗？”

“……”不愧是好学生，还认真找了借口，“走。”

把头盔扔给秋草，尹川泽从停车棚推出他自豪的摩托座驾，确认秋草抱紧他的腰后，转动钥匙绝尘而去。

不得不说，他有点兴奋，人做坏事就是会分泌肾上腺素，虽然他这个……应该算行侠仗义。

但方式比较像做贼。

到了秋草家屋后，看着她娴熟地爬上树扔下一个登山包，尹川泽惊呆了，这人比他想的更专业。

秋草戴好手套口罩和帽子，对他打了个手势：“我导航，开到别墅后的林子藏好，正门那有可能被海上的人看到，我们从后面进去。”

0038 36. 潜入

尹川泽有点忐忑，他现在觉得秋草说的“弄死他”就是字面意思了。

秋草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弹弓，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子，照着监控摄像头打去

命中。

踩着碎玻璃，秋草爬到栅栏上单手吊住自己，从怀中取出绝缘钢丝钳一根根剪断。

尹川泽在下面看着都想要尖叫了，担心下一秒就掉下来一块人形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