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阮卿荷刚回神。

“我是前些日子那个,我们见过面,你忘了?”

“是你啊!”阮卿荷如梦初醒,他的脸色瞬间好了起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阮卿荷气不打一出来:“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

“还有你的脸!”

“是幻颜丹。”洛明晨懒洋洋地说。

他早就没吃了,这几天仟雪山为没有活人,他就一直用自己的脸。

洛明晨依旧身着轻薄的纱制衣衫,胸前的小乳在纱袍下若隐若现,好在洛景鸢还算良心,衣服下半身给他选了个布袍,贴心的配上了里裤。

“就算你扮成洛明晨,穿成这副下流模样,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洛景鸢不在他也没必要扭列作态,便出言讥讽道:“要不你猜猜看,是谁让我扮成这样的?”

他刻意地拉低衣领,露出了脖颈上面,星星点点暧昧的红痕。现在已经消下去了许多,要是放几天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狗啃过。

看见阮卿荷被吓得脸色发白,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洛明晨心里愉悦感就欲发的旺盛。

“你不会喜欢洛景鸢吧?”

阮卿荷强装镇定:“离渊剑尊举世无双高风亮节,谁人不喜?”

“你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之前说,你也是同那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剑尊才对你青睐有加?”

“不然呢!”

阮卿荷一脸不悦,被他弄得又气又恼还不忘讽刺他:“你勾引的了一时,勾引不了一世,阿鸢很快就能看清你的真面目,你等着吧!”

这熟悉般的放狠话,被人一戏弄就跳得三丈高,恨不得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他洛明晨,反倒是和曾经的洛景鸢有异曲同工之妙。

曾听闻阮二公子虽天赋不如大公子,但是为人不卑不亢在修行方面刻苦努力,想必洛景鸢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想拉他一把吧。

他想到很久以前,那个勤奋努力、从不服输的少年,他不禁嘴角勾出了微笑。

“你笑得好恶心。”

洛明晨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前几日在山下,分明说好了三日后见面的。你替我传达,他既食言了,日后我一定要向他狠狠讨教一番!”阮卿荷捏着通关玉佩,踏上剑一溜烟就走了。

果然只有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才能和爱精挑细拣的大小姐做朋友。

一种阴冷刺骨的寒意啃食着他的后背,他一转身似是见到一黑色衣角,倾刻间消失在了墙头。

紧接着又是几声凄厉的鸦叫声,在寂静的荒林回荡着,洛明晨离得远但也觉得格外刺耳。

他抬头一望才发觉到,仟雪山的白雪居然有消融的迹象。

雪融化后,温度没有回暖反而更为湿冷,就算洛景鸢设了结界,太阳下山后寒冷也会如期而至。

洛明晨又缩在被窝里,抱着汤婆子取暖。在昏昏沉沉间,他迷糊的睡着了,小咪了一会儿。雷声在天空中发出轰鸣,他被炸雷声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右手的小指头钻心的疼,他不得不点燃烛火,把手指仔细端详。

又出现了!

金色的丝线连着他的手指,一路延伸到屋外。洛明晨揉了揉眼睛,丝线还是纹丝不动的缠绕着他的手指。

他收着细长的金丝,跟着丝线的方向一路前行。

他绕着如迷宫般的寝殿,追寻着丝线尽头的方向。烛光在手中跳动,只照亮身前的路面,远处仍然深邃黑暗。

他在黑暗中穿行,仿佛永无止尽。

总有一种错觉,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脚步很轻,他还听出来有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他慢慢走,那人也缓步前行,他加快步伐,那人也快步紧跟。他停下脚步,那人也不会跟进。

身后的暗处伸手不见五指,在最深处的角落,似是有看不见的人,在一直注视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双脚都冻得麻木,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那大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吱呀晃动。

他哈着气,左右脚来回蹭着取暖,探头探脑的钻入屋里。

房间里每一件器物都被盖上了白布,眼前一片雪白,除了白色,还有死一般的寂静,说是灵堂也不过分。

往里走去,可以看见一排排被白布罩着的“人”,洛明晨像是好奇心爆棚的猫,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他轻轻的掀起白布一角,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扯下。

白布之下是一木讷的人偶,鼻子眼睛嘴巴被草草雕刻,伸着残缺的手臂。

他松了一大口气,又把其他的白布都拉了下来。各式各样古怪的人偶映入眼帘,要么断头要么缺胳膊少腿,很显然都是残次品。

他兰′生更新从外面一直扯到屋子的最里部,那儿伫立着一高大的人偶,也是像其他一样罩着一层白布。

似乎是有些不同,他故技重施撩起白布一个小角。他转身打量身后的人偶,发现那些偶人无一列外都面向了他。

断头的用手指着他,断手的用扭曲的脸看向他。

“啊!!”

洛明晨被吓得惊呼,手一松脚一滑,身后的白布被他一脚踩落。他不知觉得往后倒,摸到了顺滑的布料还有冰凉的玉佩。

一道炸雷后,便是明晃晃的闪电,他清晰的看见了,身后那个东西,居然是洛景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