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不是很美好的亲嘴……
美人羞哒哒地向你发送接吻请求,请问是同意还是拒绝呢?
兴许是太挑口的缘故,营养跟不太上,段安的发梢呈不健康的枯黄。而段易沐发量多,浓密乌亮,类同水底深处成群丛生的水草。他今日没有好好梳理,散落在胸前,密密扫垂过段安的手肘,奇痒无比。
反胃的喷涌捶打着胃部,嗓子口辛涩,男孩听见践踏常人伦理的要求,巴不得两眼一黑以昏倒逃开。
“不、不行的!”
得做些什么才行,做些什么来自救,不能够屈服……
“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兄弟,不能亲嘴的!”
秀脸一拉,段易沐自动将拒绝翻译成不乖,也不接他话,冷冷睨着。
刀割的实矩,段安怕得泪猛掉,深知这不是西方国家礼节的触碰,而是段易沐得寸进尺的再次逼退底线。今天提接吻,那明天呢?尽早止损才对,可他又能怎样?
“乖,亲亲而已,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曲起的食指往外撇摸了一下胖脸的泪线,就扣住其后脑勺向前压近。
“不、不、不……”段安眼眯弯,嘴巴因用力抖动,头扭摆去抗拒,还是躲不掉地被人叼住舌尖深吻。
感觉是前所未有,可与美好的词丝毫不沾边,满满地排斥且恶心。段易沐嘴唇柔软,每日保持口腔清洁,漱口水用的也是气味浓郁那挂,和他身上的香水味双重熏人,麻醉了男孩的力气。
青年亲得极下流,舌头灵活,整个伸进段安的嘴里,挤得他吞不下唾液,呼吸也被撑得难受。黏黏糊糊的吮含使男孩招架不住,身子骨软成一滩,无力地依附着兄长。
下巴遭外力控制,脑袋微仰,氧气变得稀薄,缺氧的痛苦开始反馈给大脑。被逮着又亲又咬了好久,可怜的求生欲令他反应过来,记起和自己做这事的人与他血缘至亲。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他和段易沐接吻了。
他不是有男朋友吗?他应该去和他的男朋友做这种事!他怎么可以和我做,他不可以和我接吻,和我睡觉,和我洗澡……
段安试图去扯对方的头发,揪耳朵,捏脸,拽衣领。但他四肢都困在段易沐的怀里,只剩下头部是能动弹的,还得接受致人晕眩的湿吻。黏腻的水声滋滋,舌根招架不了高强度的肆玩,转成要断掉的恐惧。
再如何,他们之间是成年人和少年人的体型,嘴巴也是不匹配的大小。段易沐的舌头在他口中进进出出,仿佛是什么柱状体在进行活塞运动,可又狡猾不少,刮着敏感的上颚,舔着内侧容易咬伤的嫩肉,敲过吃冷易疼的牙龈。
够了够了!放过我!段安整个人都在轻颤,他快以为要被段易沐咽下去了。嘴已经像是不长在脸上,麻得失感,但嘴角被口水糟踏得狼藉一片。
等段易沐亲够了,把舌头收回,段安的嘴巴根本合不拢,红剌剌的两唇和要露不露的肿舌。他的眼成虚无的微微翻白,躲在一汪泪中,连控诉段易沐的劲都没有。
越看越心悦,段易沐也由于亲的时间长而脸红,却是迥乎不同的病态。他舔舔段安被口水搞脏的脸,又是亲亲半睁的眼皮,埋首颈间呢喃:“安安……安安……”
口里没有铁锈味,应该是没有出血,可是很痛。段安由他折腾,莫大的惊措乌云笼罩,不让他好过。
“安安好乖哦,以后也要这么听话,知道吗?”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段安什么都不懂,可他也觉得,段易沐绝对是生病了,病得很重。如果不及时救治阻止,怕是后果要不堪设想了。
他要向人求救。
“哥哥和你说的话,你都要听。你不要和住在家里的那个人接触,看他都不行,他很快就走了。”
房间里的私密,至今无人知晓,至今无人窥破。唯有房中人大胆地鼓起勇气,主动去推开锁住的房门,不然就是暗处生长的疮口,流脓发黄,直至皮烂肉溃。
不同楼的不同房间,在卫生间也上演着阴事。深肤的青年对镜子脱掉上衣,左边的乳头挺立得不正常,钉着一枚钻钉,闪闪流熠。
程哲洋攥紧拳头,低头恨意地盯着变色的朱果和它周围皮肤上创口贴留下的痕迹。
放在洗手台的手机黑屏关机,可远洋一方有人在不间断地拨打他的电话,回应只有冰冷的客服提示音。
这个家里,有人和他一样。不是什么超能力,当程哲洋踏进这栋房子,就闻到了。
不为人知的地方,某人在受罪受难。
只有同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人才能知晓的,有苦说不出、打断牙齿带血下吞的委屈。
来自那个男孩子,段易沐的弟弟。 po18脸红心跳群㈨ ㈠d㈤ ㈧^㈥ ㈧^㈢ ㈢^㈠
(十三)
带段安去上班的想法是绝无可能实现的。首先段父哪会容许段易沐胡来,其次段安并非什么小玩意,随便就能随身携带。
大清晨睡得肚皮暴露的小胖子惨挨扰美梦,迷迷糊糊被揉着耳朵吵醒,脑里灌入一堆叽叽喳喳的条例。段易沐非要亲耳听到段安给他发上毒誓才离去,被窝空出一块大洞,冷气伺机钻进,将无几的瞌睡虫驱跑。
纵使睡意全无,冰冰凉凉的空调房也是绝佳的犯懒空间。段安以不羁的姿势跨趴在床上,选了一部毫无深意的爽片滋滋有味地看着。
裹脚布的剧情长且臭,偏偏配上大快人心的复仇场景就能收获高票房。主角本是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却遭生变,家破人亡。在经过一系列退无可退的打压后,终于觉醒了潜力,突变掌握各式枪械搏击技能的猛女,将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赶尽杀绝。
电影足达三个多小时,看得段安是内心澎湃,仿佛自己化身女主,力量强大,把欺负他的人统统教训。肚子饥饿叫嚣时,时针指到午饭时间。
要是无人来喊他吃午饭,证明段母就是不在家,想必是出去了。倘若段易沐不打电话或者视频来查岗,那就是今日段父丢给他繁重的任务使他无暇顾他。
难得舒适的一上午!段安兴奋地来回翻滚,打算洗漱完下楼看看中午煮的什么好菜好饭。许是一时得意忘形,早把段易沐出门前和昨晚三番五次的警告抛到脑后,晃着肥躯觅食去。
“崔姨我饿!今天吃什么呀!”
今日家中他最大,没人管令男孩原型毕露。他大大咧咧地扣着自己的小肚脐眼,声比人先到地嚷嚷,一改众人面前寡言懦懦的小家子气。
崔姨是段家的老厨子之一,擅长各式家常菜和中式甜品,一手承包了段安每晚的夜宵。她和段母差不多,甚至更为过分,段安少吃一口都得心疼地说上半天。好几次段安晚上被段易沐折磨地没胃口,夜宵自然吃不下,第二天就得全部补回。
男孩的嚣张气焰走到楼梯底就灭了,他怎么就该死地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呢。
程哲洋坐在餐桌的尾处,安安静静地进食。段安硬是停下了脚步,把翻卷的睡衣拉下,小肚腩遮好,踌躇徘徊。
以防止和程哲洋对视,段安只好扯着嗓子嚎一声:“崔姨我在我房间吃!你帮我端上来吧!”说完就要撒开脚丫子跑回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