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如此,府内自然也是如此,赵彦辰身后也站着十几名穿着短打的护卫,毫不畏惧的盯着府外那群人。
赵彦辰此时已然不悦,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冷冷笑道:“张大人,你们府上下人都知道心疼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自己呢。”
赵彦辰半是讥讽半是劝阻道,“有什么事改日再说,今日夜深了,都过了午时,你还赖在我府上不走怕是不合适吧?”
“现在你觉得不合适了?”张阑之反唇相讥。
“你什么意思?”赵彦辰沉了脸,方才装出来的浑然不在意瞬间便被打破。
张阑之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继续讥讽道:“赵大人,你半夜潜入我府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合不合适?将我府上的人带走时你有没有想过合不合适?”
“张大人!”赵彦辰唤住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潜入到你的府上了?还有什么带走你府上的人,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别装了,行吗,赵大人。”张阑之步步紧逼,“我承认,晏晏晚上是在我府上,我就出去了一趟的功夫,你便派人进来掳走了她,我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搜查,寻到的线索便是在你府上。”
“你终于承认了,张大人,”赵彦辰横眉冷目对着张阑之道,“宴宴离家出走一事我去找你,你欺骗我说不在你府上,你可知道你这行径叫什么?”
“叫欺骗!为官者的大忌,你看看你说起谎来连眼都不眨,当真是好样的,不知陛下看见你这副嘴脸会是什么反应。”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张阑之立即反驳,不甘示弱的道,“休要拿陛下来压我,你做的那些事情比我肮脏多了,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两人越说越激动,口舌之战眼看愈演愈烈。
门口的两波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一个尚书,一个中书,无论哪个都是他们不敢拉扯的,且没有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岑凌与迟承相视一眼,默默的掩上了门,生怕这两人这模样被路人瞧了去。
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明日坊间一传,当朝两位大官为了一女人打架!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门一掩上,赵彦辰心中的怒气便止不住了。
张阑之的话将他的底线挑战到了极致,他已经忍无可忍。
“张阑之,我看你今日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否则,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张阑之适才所说肮脏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下药那件事,细细想来,这件事的确做的肮脏。
可是当时他也是有苦衷的,若是知道有今日,他一定不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
这十八年来他从未做过不好的事,没有对不起任何百姓,也没有轻饶任何罪犯,唯独做了那件事。
走出认清自己的内心后,他就对温宴很愧疚,被人这么当众一提,他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赵彦辰!你可千万别威胁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捏扁搓圆的张阑之了。”张阑之瞪着他,剑眉飞扬。
“现在,我也不想同你再兜圈子,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日来,便是要带温宴走,你速度将人交出来。”
“笑话!”赵彦辰冷笑,“她是我的人,凭什么交给你?你将她带到府上藏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来倒打一耙。”
“就凭我是她的未婚夫!”张阑之怒道。
闻言,赵彦辰腰身站的更直了。
他觉得这事儿是他今载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假未婚夫在真未婚夫面前宣示主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笑话,你算哪门子未婚夫?我才是她如假包换的未婚夫,有婚书为证,你有什么?”
“自然也是婚书。”张阑之不甘示弱,从袖中掏出那日下聘之时拿到的婚书,在手中扬了扬,“证物在此。”
“你那是假的!”赵彦辰啧了一声,嗤笑道,“莫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温宴户籍上是姓温,你那婚书上写的是姓赵,根本就没有赵温宴这个人,那可不就是假的了。”
“那又如何?”张阑之反驳道,“温宴同我说过,你当时给了她解婚书,你们的亲事也不存在了,你那婚书还不如我这。”
“要不就说你可笑呢,她同你说了解婚书,肯定未说婚书还在我手里吧,不要再拿你这假婚书在本官府里撒野,赶紧出去。”赵彦辰没了耐心。
一众下人听他们这对话,将头压的更低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还在呼啸而过,天色越来越暗,时辰越来越晚。
因着下雪,外面的人都回了家,现下整个天宁街上只有赵尚书府门前还站着数人,马车也还停在雪地之中。
“今日就算我不能凭借婚书带她走,我凭着她兄长的身份也要带她走,快将人交出来!”张阑之也没了耐心。
“奥?”赵彦辰将张阑之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温喜,果然还活着,怪不得八月的时候有人说一年前曾在澹州见过你,当时我还以为是浑说。”
“怎么,当了兄长还不够,还要霸占我的未婚妻子?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又怎样,我与她自小定下婚约,根本就没你什么事,青梅竹马又能如何?”
一说起这么青梅竹马,赵彦辰就闷着一肚子火,凭什么他的未婚妻与旁的男子关系这么亲密。
“你......”张阑之怒极反笑,“什么劳什子自幼定下婚约?宴宴落魄时来寻你,你都做了什么,趁她失忆骗她是你妹妹,还刻意引诱我与她见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那样对她,现在又想履行婚约,你做梦!”
“你这种伪君子怎么配与她在一起,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是不是做梦都与你没有干系,你现在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你在温家已经消了户,再也没了温喜这个人,只有我赵彦辰才是温宴的夫君,你什么都不是。”
赵彦辰手里是实打实的证物,他根本就不惧分毫。
“赵彦辰,你怎么这般无耻!”张阑之气的咬牙切齿,“温宴她是我的。”
他被那句‘你什么都不是’给彻底气到了。
怒意直冲入脑,他捏紧拳头,忍不住一拳打在赵彦辰的脸上。
赵彦辰未防备,没有及时躲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岑凌眼明手快的将大人护住,对看傻眼了的护卫怒道:“蠢货们,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