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明夏被吓了一大跳,低着头细如蚊吟应了一记。
“你叫三姐把人先送到柴房关着,去前头找南和把事情和他一说,让他过来见我。”
“是……”
“还不快去。”
“是!”明夏不敢再有迟疑,撑着地砖连忙站起,提着长裙就往外跑。
明夏一走,常伯樊回头和苏苑娘道:“家里还有哪个不能用的你想一想,晚上我就要找兄长过来吃饭,到时候你跟兄长说一声,把不能用的人交给他。”
“这是母亲给你挑的人,是你的嫁妆,不好经我的手,你就交给兄长,他会知道怎么处置的。”常伯樊沉吟了一记,眼角余光见到通秋已飞快把地砖擦干净了,便拉着她回过身来在身边坐下,道:“但凡有点不妥的,就交给兄长,不要顾太多仁义了,你想想,外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们家有银子了,已够我们应付,家里的还有二心,我们如何防得住?我倒是不怕他们有别的心思,就怕他们想方设法偷银子。”
一听到银子会被偷,苏苑娘忙道:“那我要仔细想一想。”0
第 258 章 第 258 章
苏苑娘很是在乎家里的银子,家里银子多了,她的私房钱才会多。常伯樊把每个月铺子里的生意结余皆拿来让她打理家用,而这些银子她是可以拿一成当是她的月钱的,且常伯樊说了,每逢年底清帐,她可拿家中公帐的十成取一当成是她的当家钱。
家里的银子有多的,她的银子就会多,苏苑娘很是在意这个,她要攒父母亲回都城的银子,且她还有了小娘子,每一年她还要攒一份往后给小娘子当嫁妆的银子。
是以现眼下她心里最为要紧的除了肚子里的小娘子就是银子了,遂等南和一来,常当家出门去和他说话之际,她还真好生想了一下,等到胡三姐回来,就看到了她们娘子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肚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娘子,”三姐走过来道:“南和哥和我把人先绑起来了,等会儿姑爷要是有什么吩咐,您可千万别心软,为那不值当的人求情。”
苏苑娘茫然抬起头来,过了些许方摇头道:“我不求情的。”
“那就好,”三姐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这小蹄子,您给她好吃好喝的可把她的心养大了。”
没怎地好吃好喝,只不过是一天三顿的饭四季的衣服都给了,做奴婢不是什么好事,卖人为奴做婢不到那个份上是没人想做的罢,不过也有那存着把家里长得好的小闺女卖进大户人家为婢,盼着能得男主人宠幸,最好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心思的人家,苏苑娘上辈子听她嫂嫂教诲小侄女之时顺耳听过不少,倒是记住了一些。
“不要紧的,”不说常伯樊是不是那等人,就拿这小丫鬟能冷不丁地冲出来当着男女主人说出那番话来说,就已是犯了大忌,就是这丫鬟再是美若天仙,男主人是个傻的也不会当着面领她这份情,苏苑娘摇头道:“这是小事,三姐你别担心了,晚上我哥哥会来,我把人交给他,是卖还是送出去,就随我哥哥了。”
“那敢情好。”三姐大喜。
“既然要清人,三姐,你跟我说说,家里还有谁是盯着家里钱箱子的?”
“娘子?”三姐缩了缩头。
“你不算,”苏苑娘摇头,“你盯着钱箱子,顶多也就是想想给姑爷办成什么事好讨赏去,你不做事,让你凭空讨你还不会讨呢。”
三姐在家里愈是吃得多,跑得就愈勤快,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苏苑娘自是知道这是个吃了几碗饭就要干几份活的人,心正身正,就是馋银子也就是多看两眼咽咽口水罢了。
三姐自是从来不贪图家里的银子,这炕上几个放钱箱子帐本子的钥匙她和通秋、明夏三个人都能拿,她是知道娘子放心她的,但听娘子如是一说,心里还是感动不已,心口一口暖气直往上冲,正当她要好生与娘子道谢一番时,又听娘子道:“你还没说呢,家里可还有谁是存那异心的?你仔细想想告诉我,如今家里跟昨天还是不一样了。”
放着近三十万两的银子,苏苑娘心慌慌。
这厢苏苑娘和忠心丫鬟商量着身边人来去之事,那厢常伯樊和南和说了几句话,让南和派一个自己人去守着柴门,等着舅爷过来提人。
听大当家吩咐
完,南和小心翼翼道:“那家里的人我是不是再过一遍眼?”
去户部要银子的事,大当家只带了丁子一人去,但他们一回来,南和就和留在前面的丁子说过话了,现眼下他是知道大当家把户部欠了他们多年的银子全部拿了回来之事。
南和当下听到的时候还不敢置信,连问了丁子数遍,得了丁子不停的点头,南管家不仅是腿颤,连魂都是颤的。
丁子不知这全部拿回来是多少银子,可他这个从小就跟在大当家身边的近随是知道大概的数目的,他只粗浅的算算,他们大当家这次一拿就是近二十万的银子。
二十万两啊,莫说整个临苏,就是放眼整个汾州,家里有十万两银子的人家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南和激动不已,如若不是这些年跟着大当家练出了不少能耐在身,他都回不过神来听大当家说话。
“再过一遍?”常伯樊看了眼脸色潮红的南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尔后他沉思了一下,道:“那就再过一遍罢,这事你过一遍,但夫人的吩咐你也要紧着办,人也要给我看好了,不要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在她面前出现跟她胡说八道。”
“是……”南和正要表衷心,却见前面守门的门人来报,说家里来客人了,旁支的大老爷来家里来了。
南和速速回过神来,扭头就朝大当家看去,只见大当家毫无奇怪一点头,“我先去,你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叫丫鬟奉些茶水点心上来。”
“是。”
南和回去一说,就见三姐领了送茶水的吩咐,见此,南管家心中嘘唏不已。
他见过大户人家里琴瑟调和的夫妻,但像他们爷这样对原配夫人不设防,还给夫人派人到身边充当耳目的,他还真真只在他们爷身上见过。
这厢常伯樊大步去了前院,刚进前院,就见分支的孝昌兄站在前院的前廊当中,看着眼前晾布的布架子打量不已。
“昌哥,”常伯樊加快了步子,伸出双手拱手朝前走去,朗声道,“您来了。”
常孝昌回过头来,严肃的脸孔缓和了不少现出了少许笑意,他也抬手朝常伯樊拱了拱,回道:“孝鲲弟。”
“快请大堂去坐。”
“不急,”等他近了,常孝昌指了指晾着青布的布架子,道:“你这是在家里开起染房来了?”
“不是。”常伯樊便把他前些日子去码头寻货,寻到了一批进了水染了色的尘布买回来再染的事,末了道:“是费了一些工夫,但转手也能挣一点银子。”
“是吗?这作价几何?”
“这料子是中上等的好料子,这要是正常卖的话,是二十八文一尺,但这是我重新染过的,染得色还要比以前好一点,但染得再好也是新染过的,怕主顾们知道了心里有疙瘩,是以我和掌柜的商量过了,就作二十五文一尺便宜一点卖。”常伯樊道。
“那你这里挂着不少啊。”常孝昌环目四顾了一番,道。
“是,很是费了一些时间人工,堂兄,这边请。”
常伯樊很是谦和,常孝昌点了下头,双手背在背后随常伯樊一并往主堂走,“我来之意,想必你已经知
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