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睡着了,唐忆檀脱去外衣,屏息扎入冰凉的湖水中。湖不算深,但湖底石子杂乱,杂草堆积,他强忍着不适睁开双眼,一点点摸过湖底。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一道亮光打入湖面,唐忆檀破水而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的头发湿淋淋的,看起来很是狼狈。毛路举着借来的手电,欲言又止:“唐总,我叫点人来一起找吧。”

唐忆檀道:“不用。”

他接过手电,再次潜入水中。湖面泛起涟漪,皎洁的月色下,毛路抱着糖糖站在岸边,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试图寻找爱的证明。

作者的话:

情人节快乐!明天请个假,后天更新

最近有点忙,之后的更新频率大概是更6休1到更10休1

第一百零三章手稿

陈意挂着俩黑眼圈:“你们别不信,我昨晚真的看到水怪了,脖子老长了,眼睛还发绿光,一直在湖里转悠……”

方荨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就这么小个湖,怎么可能塞得下水怪。”

“小型的,一方水土养一方怪。”陈意措辞严谨,凑上前道,“看什么呢?”

方荨道:“哎你们这种直男不会懂的,林裕淮亚巡演唱会!再过五分钟就要开票了,紧张死我了。”

陈意嗤之以鼻:“庄潇揍过的人。”

方荨大惊失色:“真的假的?听起来像洋葱新闻。”

正在看剧本李敬池倒是望了过来:“首场演唱会在哪举办?”

方荨道:“当然是玉城啦,林裕淮的老家,不过第一场最难抢了,我也不报什么希望……”

她和陈意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蛐蛐起庄潇的打人行径。听到玉城的名字,李敬池停了笔头,打开微博搜索林裕淮演唱会的场次安排。

第一站是玉城,中间穿插着日韩泰新以及荧城、海城和云城。李敬池把宣传图划到最下方,发现最后一场在春城。他悄悄松了口气,距离末场还有好几个月,帮冯屿拿到门票应该不难。

另一边,陈意道:“其实我不太看好庄潇,这位爷脾气十分之恶劣,不像林裕淮,嘴温柔甜又有人夫感,只可惜车祸撞坏了脑子。”

方荨问道:“那唐总呢?”

陈意惋惜:“我的评价是不如庄潇,和他在一起还不如去找昨晚那只水怪呢。”

李敬池面无表情:“我都听到了。”

陈意顿了顿,闭嘴工作,过了一会,又开始用自以为很小的音量和方荨八卦。李敬池听陈意从一念成邪分析到第五春,正当他忍无可忍时,打水回来的庄潇脸色阴沉地揪住陈意的后领:“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庄潇可能有性功能障碍,他们同居五天都没”陈意话还没说完,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提了起来,在瞥见庄潇的脸色后,他顿时噤若寒蝉。

方荨怜悯地看着他,庄潇却转头问李敬池:“我有性功能障碍吗?”

一来二去,最终受害者变成了李敬池,作为粉丝,他站在“替庄潇澄清谣言”的漩涡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那道直白的视线中,李敬池清了清嗓子,发言很官方:“应该没有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天下午,全剧组都知道庄潇和李敬池在一起了,而挨揍的唐忆檀当之无愧地成为了第三者。次日,毛路提着两大袋咖啡来拜访【21-07-27】,何彦遥直接拒绝道:“我们剧组不缺这两杯咖啡。”

李敬池低头摆弄着摄像机,一声不吭,而毛路冷静地看向他:“李先生,这是唐总为您点的咖啡,三十公里外送过来的。”

西城的小镇落后,唯一一家咖啡店也只做速溶。李敬池嘴挑,喝不到现磨的就不喝。唐忆檀和他一起生活过几年,自然清楚这种细节。

闻言,李敬池终于抬头:“他人呢?”

“……”毛路道,“生病了,在镇上的医院。”

李敬池对唐忆檀生病毫不关心,不咸不淡道:“那真可惜,没机会把咖啡浇在他头上了。”

毛路提着袋子的手一紧:“李先生,唐总说如果不送到您手上,我就不能回去。”

李敬池道:“难得看你这么不懂变通。”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毛路虽然帮唐忆檀把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但终究还是个不善言辞的助理,不能替他追人。三番五次后,毛路放下袋子:“我把东西放在这里,您想喝的话就喝吧。”

李敬池不语,自然也就随他去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咖啡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 全剧组清晨起床采风,毛路拎着十几盒粥在农舍门口送早餐;第三天,李敬池下田拍牛,迎面遇上了抱着果切的毛路;第四天,李敬池累得食意全无,毛路却在晚上送来了荧城私房馆的小炒。

第五天的傍晚, 天空飘起了蒙蒙小雨,唐忆檀本人终于拜访了农舍。细雨如丝,他看着李敬池脚踩泥巴,腿肚沾满黄土,高声喊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他赤裸双脚,头戴斗笠,眼中充斥着满溢的生命力。唐忆檀看着他抚摸着老牛脊背的样子,脸庞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方荨累得直不起腰:“不辛苦不辛苦,还是导演最辛苦。”

他要做导演了吗?失踪的两年里他去了哪里?

然而唐忆檀什么都不知道,李敬池把他当成陌生人,所有事对他守口如瓶。

剧组收工,何彦遥对李敬池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田边。李敬池回过头,这才发现唐忆檀站在雨中,一身黑衣萧条而孤独,脸颊却泛着红光。这副场景看起来很是诡异,李敬池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唐忆檀伸出手:“荧城米其林三星的那家法餐,你吃过的。”

看到保温袋上的字样,李敬池想起这家就是唐忆檀生日爽约的餐厅,他一哂:“别送了,我不想吃。”

唐忆檀坚持道:“你说过喜欢吃鹅肝。”

李敬池道:“过家家的把戏还没玩腻吗?之前等你算我有耐心,我现在没空也没兴趣再陪你过生日。”

唐忆檀保持着递出袋子的动作,面上却是怔住了:“我当时去玉城一周只是因为工作,是孟厉派孟知和我谈合同,看场地,这期间毛路和其他高层都在。生日那天他们留我吃饭,我不知道是孟家的聚餐,就被孟知爷爷用婚约的借口绊住了……”

李敬池回过头,只见唐忆檀呼吸急促,脸上泛起不明显的低烧潮红,“我没有爽约。我拒绝了和他们合照,一口饭也没吃,连夜走高速赶回荧城,只想在十二点前见到你,因为我答应过你要陪你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