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龄:“啥?”

鹿云舒幽幽地叹了口气:“意思就是我想成为大佬,大闹龙宫,把定海神针据为己有。”

苏长龄一头雾水,只听懂了“大佬”两个字,不错,他家少爷的志向非常远大,值得支持!

一行人是下午到达宗门的,门口有泰和真人安排的接应弟子,段十令将鹿云舒和苏长龄交给他们,然后带着九方渊去汀兰苑。

熟悉的景象勾起上辈子的回忆,九方渊深呼吸几次,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汀兰苑中,泰和真人正在摆弄兰花,那是一株灵兰,根茎和叶片呈现出翡翠一般的碧色,花瓣微张,淡金色的灵力氤氲成线,在花朵上流淌。

九幽同心兰,以精血为引入药,可制成「同心散」,能令用药之人身上带有药引者的气息,作用不大,实属鸡肋,使用「同心散」的大多都是结了道侣的修者。

九方渊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这汀兰苑他熟得不能再熟,此时连多看两眼的兴趣都没有。

泰和真人把手上的兰花放回木架,离开前指了指院中石桌,段十令会意,带着九方渊在石桌旁站定。

等了一会儿,泰和真人拿着一个木匣子从屋里出来,他在石桌旁坐下,冲九方渊抬了抬下巴。

沧云穹庐的拜师礼分两种,一种是师徒私下的,一种是宗门公示的,私下拜师省了奉茶等仪式,师父会给徒弟一个见面礼,算作拜师的信物。

九方渊心里明白,泰和真人要他私下拜师,上辈子也是这样,当他的修炼天赋展现出来后,泰和真人才对外人宣布了他们的师徒关系。

九方渊弯腰一拜,却没像上辈子一样跪下:“师尊。”

泰和真人似有些诧异:“为何不跪?”

九方渊:“徒儿曾在娘亲坟前立誓,不跪天地只跪父母,还望师尊恕罪。”

泰和真人表情晦暗,看不出喜怒:“你可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九方渊抬头直视泰和真人:“我是孤儿,爹爹抛妻弃子,对徒儿而言,他是最肮脏的存在,师尊为尊,若徒儿将您当作父,是玷辱了您,徒儿不敢。”

泰和真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好一个最肮脏的存在。”

段十令上前一步,解释道:“师尊,师弟幼年孤苦,父亲抛妻弃子,他有此想法实属正常,虽然拜师规矩不容改变,但事出有因”

“闭嘴!”泰和真人一掌拍在石桌上,叱道,“你在教我拜师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今日份蠢事

池鱼:我捏我自己。

渊总: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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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为师

碎石劈头盖脸砸过来,九方渊不躲不避,在石块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一道利光突然袭来,将碎石轰成了粉末。

泰和真人突然笑起来:“倒是个有主意有心性的,不愧是我的……徒儿,不跪便不跪吧。”

听出他的未尽之言,九方渊直犯膈应,心里暗骂两声,面上不显躬身一拜:“多谢师尊。”

“给你准备的拜师礼是朔风珠。”泰和真人慢条斯理道,“应该不需要为师递到你手边吧?”

木匣子掉在地上,被泰和真人的掌风震裂了,露出流光葳蕤的玉珠。

九方渊弯腰去捡地上的玉珠,就在要碰到的时候,那珠子突然动了起来,往不远处的灵泉飞去,“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泰和真人喜着白衣,长须白髯,举手投足间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他常常面带笑意,整个人慈祥又亲和,如今冷下脸,周身的气势立刻发生了改变,显得有些阴沉。

“怎么还不去拿,渊儿是看不上师尊给的拜师礼吗?”

这是刻意的羞辱,九方渊面色平静,一点惊讶都没有,他很了解自己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算计之中。

泰和真人表面上心胸宽和,实则性情自负,容不下一点忤逆,心缝儿比头发丝还细,他身兼师尊与父亲之名,所以即使九方渊说再多关于师尊的好话,都抵不过一句唾骂生父的言语。

九方渊知道那番话说出来讨不到好,他无法说服自己向泰和真人下跪,誓言是胡扯的,那话里只有一句是真的,他是指桑骂槐故意为之。

“徒儿谨遵师命。”

九方渊移开视线,两步一停,磨蹭许久才走到灵泉旁边。

灵泉水中蕴含灵力,水质清澈,能看到点点的金色星辉,朔风珠沉在灵泉湖底,从水面上能看到具体方位。

三九严寒,泉水虽没有结冰,但散发着浓重的寒气,九方渊一走近灵泉就打了个哆嗦,向段十令投去求助的目光。

修真界有一种名为「透骨」的酷刑,是利用水的湿寒之气毁坏关节筋脉,段十令的父母并称“段氏双杰”,当年追杀四大恶人之一的血骨春秋不成,反被引诱到冰峰寒潭,因「透骨」沦落成废人。

段十令想起往事,求情的话脱口而出:“师尊,还请您饶了师弟,他对抛妻弃子的父亲有怨恨是人之常情,并非故意要破坏拜师礼。师弟凡胎肉/体,灵泉水冰寒,恐怕会毁坏身体根基,对日后修行不利。”

泰和真人眸中射出锐光:“他是人之常情,你觉得为师让他遵从拜师的规矩是不通情理?”

段十令一惊,连忙否认:“徒儿不敢,徒儿只是担心师弟的身体受不住。”

“不敢?我看你挺敢的!不过才认识一日,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好,衬得我这个师尊像个外人。”接连被忤逆,泰和真人心情不虞,留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若是担心他受不住,你大可以替他下灵泉。”

段十令呆呆地目送泰和真人离开,他拜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泰和真人闹得这般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