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安,多日未见,本王细思量久,望同你静心长谈,不知你是否有空?”
“表哥,之前的事本王(划掉)我已不在意,也许你我间有些误会,可否见上一面?”
“表哥,不知道徐言是否回府,今日舅舅来见我(整句划掉)”
“表哥,新年将至,往事如烟,我······”
“徐默,新年将至,宫里送来好几盒干果糕点,我吃不完,你可要来拿一些?”
“徐默,你烦死人了!!!烦烦烦烦烦烦······”
看着写满半张纸的“烦”字,庞易忍不灆晟住笑了起来,眼前浮现小兔子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笑着笑着又将展开的纸重新揉作一团重重砸在地上。
真他娘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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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落了庞易一顿,还将对方骂得抱头鼠窜什么坏事都没干成,四皇子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蹑手蹑脚进来伺候的小福子见主子脸上丝毫没有昨日的阴沉,暗自舒了口气。
所谓好事成双,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到了今晨竟积起三尺来深。有了大雪封路的由头,再加上徐昌年的警告,四皇子顿觉不用苦恼是否要见徐默和叶惠炜的事了。这些破人破事他不管了,要怪就怪徐昌年和那敢弹劾他的王八蛋好了。
这边四皇子当起了清闲的缩头乌龟,浑然不知朝堂上暗流涌动,那根崩到极限的弦即将断裂。
刑部,周重山站在窗边注视着院内扫雪的小厮们,回想早朝时的情形。
天子脚下有官员被暗杀,如他所料,陛下龙颜大怒将庞易叫来骂了一顿后,命锦衣卫彻查此案以赎失察之罪。可见如今陛下还是信任锦衣卫的,真不信任反而会轻轻揭过了,比如他全程没有往太子那边看。
太子仍同往日一般不声不响,沉默如哑巴,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不光是太子本人,太子一党都是如此。
桓帝起初见太子比起被禁足前沉郁许多,还想弥补一二。结果几日后出了桩小事徐昌年的副将被家里养的狗咬了。
当时桓帝见人一瘸一拐的,问:“朕记得你说过你那条狗养了十几年,安静温顺,怎么突然就咬你了?还这般严重?”
那副将哭丧着脸,连连摆手:“陛下,末将也纳闷啊,都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没养熟呢。”
一旁的同僚嗤笑:“当时就让你换一条,你不听,俗话说得好,这咬人的狗都不叫。”
这事之后,陛下就不再跟周重山几个心腹感叹太子的变化了。
当然,徐昌年对付太子情有可原,周重山只是不会跟贺衍做同一选择罢了。何况贺衍妄想控制太子,将这首辅的位置坐到第三代可没那么容易。
对户部那伊姓主事下手,一是户部尚书的空缺他已想好人选,不可能让贺衍占得先机。二来他七品时同此人共事过一段时间,因出身微末被此人排挤嘲笑过,等拜入老师门下并娶老师爱女为妻后,明面上的嘲笑成了背地里的议论。
这几年见多了官场上杀人于无形的明枪暗箭,周重山早已把这些旧事抛到脑后。不想此人在户部尚书季封被捕后竟上他这儿来找门路,既然送上门了周重山也不介意“帮”一把。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
“大人,审出来了。”
周重山扭头看向来人,眼睛微眯:“什么审出来了?昨夜官员被刺一案?”
“不,是季封,他招了。”
屋外阵阵寒风怒号,屋内死寂一片。
等来报之人的头越埋越低,周重山道:“紧张什么,他招了是你们做得好,银子去哪里了?”
“他说,都给……叶洪图了。”
叶洪图,昌平侯庶弟,怀王的小舅子。
“叶洪图。”周重山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笑得颇为愉快。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可当年老师还在时他都对大皇子敬而远之,凭什么现在反倒会帮忙了?
“他就交代了个名字,说事关重大只能跟您一人说。”
“老季真是……到这时候还藏着掖着的。”周重山摇摇头,语气轻快,“行,那我就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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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坐在上首,听几个管事的汇报本月花销等一应事宜,原先在锦华殿时他从不过问这些,如今搬了出来身边又无女眷,下头的人一有什么事自然要找他这个最上头的主子定夺。
小福子微微偏头,见四皇子端正坐着,双手放于膝上,一派颇为重视的模样让几个新上任的管事半点不敢大意,连张婆子跟李婆子吵嘴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
倒是难得见主子这么上心,汇报了快一个时辰了,连他都有些疲累。再仔细一瞧,好家伙,主子明亮的眼睛早失了光彩,显然神思飞出九天外了,就在刚刚还摇晃了几下似乎随时都能从椅子上栽下去。
突然,屋顶震颤,而后外头响起“砰”的一声,似有重物砸落。
四皇子回神:“什么声音?”
一管事:“许是屋顶积雪滑落。”
小福子推窗张望,先是纳闷了句“什么都没有啊”,而后面色一变啪得将窗合拢:“主子,雪地上有血迹!”
就在这时,吱吱吱的蝉鸣响起,四皇子了然,挥手赶人:“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等人走空了,四皇子才重新推开窗,果然外面站着一黑衣蒙面人。
“找我什么事?算了,你先进来吧。”
自从庞易让秋蝉转到他这边当暗卫后,两人就约定了以蝉鸣为暗号。四皇子同此人交流不多,只知道对方跟他那油嘴滑舌的老大不同,有事说事颇为干脆,
此刻见秋蝉犹豫,四皇子奇怪追问:“到底怎么了?外面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