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男性在?受到?视觉加触觉的双重刺激时，神经系统会将其传递至脊髓、下丘脑，以及相关的性|欲中枢，再通过自主神经系统激活生理反应。

也就是说，勃|起只是一种身体自发的生理反应，不需要经过意识控制，更与个人感情没什么关系。

少?年刚洗完澡，身上沐浴露的香气类似于能引发男人生理反应的费洛蒙物质，再加上那?轻软的身体还贴着他?乱动，引起一些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顾熠阑这样想着，尽量快速地解决了身体上的不适，打开水龙头，目睹着修长手指间?的浊物被水流冲到?池中，混合着清水后消失不见。

相较于迷乱的他?，洗手台边躺着的那?个小盒子就显得格外一尘不染了。它曾处于矛盾旋涡的中心，但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

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后，顾熠阑才又重新打开小盒子，垂眸仔仔细细地看着。

盒子里的银质手链并非毫无瑕疵，比如组成心形吊坠的簇簇银丝略显歪斜，波纹雕刻得偶有不对称等，明?显是不太熟练该工艺的的人手工捏制的。

但就是这般笨拙而不完美的模样，才抹除了机器制作?的那?种死板与一成不变，多了些鲜活的真实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顾熠阑刚拿起别着手链的小白?板，一张卧在?盒子底部的小卡片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张质感很好的浅粉色卡片，上面?印着肉麻的表白?语

“你?永远是我的心之所向，爱你?一生一世[爱心love]。”

尽管知道?这张卡片应该是首饰盒自带的，苏泽岁或许并不知情，但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顾熠阑的心脏还是跳慢了半拍。

……

等到?顾熠阑重新走到?餐厅，就看见满桌的餐食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热气，香气弥漫，而少?年则捧着胃药，在?不安地来回踱步。

见到?他?过来，苏泽岁急忙朝他?转过了身来，道?：“哥哥，还难受吗？我给你?倒杯热水，你?吃点药。”

顾熠阑视线扫过他?的脸颊，薄唇轻启道?：“没事了。吃饭吧。”

苏泽岁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顾熠阑，确认其不仅脸色不憔悴得泛白?，甚至周身温度略显炙热后，才松了口气。

“哥哥，我帮你?盛饭。”苏泽岁将胃药放回到?柜子里，转身就要往厨房里跑。

顾熠阑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嗓音轻轻地落在?空中：“嗯。乖。”

其实苏泽岁已经吃过晚饭了，但考虑到?要陪顾先?生，再加上学校食堂的餐食远远比不上家?里，闻到?肉香，他?又有些馋了。

盛完两碗饭，坐在?顾熠阑身旁后，苏泽岁这才注意到?顾熠阑衣袖下手腕处的凸起，瞪大眼眸，细细描摹其轮廓，好像就是他?送的手链！

苏泽岁心中一喜，忍不住弯起了眼眸，给顾熠阑夹了块养胃的胡萝卜，道?：“哥哥，你?消气了吗？”

“本来就没有生气。”顾熠阑夹起胡萝卜，淡淡地道?，“更何况，我是你?哥哥。我说过，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跟你断绝关系、不再养你。”

苏泽岁放心了，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糖醋排骨，含糊不清地又问?道?：“哥哥，这是泥做的菜吗？”

顾熠阑道?：“有几道?是。”

苏泽岁笑着道?：“那我是吃哥哥做的饭菜长大的。”

这么说也没有错，顾熠阑养了他?三年多，见证着他从白白瘦瘦的小矮子，到?现?在?长到?一米七三；从怯懦得不敢开口说话的14岁小孩，变成了整天笑嘻嘻的大学生。

在?青春期最关键的三年多时间?里，顾熠阑接送他?上下学，为他?开家?长会，教他?数学题，给他?讲孰是孰非，塑造了他?的三观和性格。就跟他?的亲哥哥、甚至于父亲一样。

顾熠阑顿了一下，道?：“以后还给你?做。”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苏泽岁开心地埋头吃饭，吃到?一半，管家?叔叔还给他?带回了饭后甜点，彻底驱散了先?前他?心中的阴霾。

一顿饭吃饭，眼看着就要各回各自房间?休息了，苏泽岁拎着甜点，还是有点不舍，追到?了顾熠阑的房间?门口，道?：“哥哥，早点休息，养好身体哦。我还想被哥哥管一辈子。”

这本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兄弟之间?的亲昵，虽然有些夸张与不现?实，但只是为了体现?出少?年对他?的依赖。

可顾熠阑站在?房门处垂着眼眸，默然片刻，还是做了“扫兴的大人”，道?：“在?未来，你?的生命中还会出现?许多别的重要的人，哥哥没法陪你?一辈子。”

苏泽岁愣了，下意识问?道?：“什么重要的人？”

顾熠阑薄唇微张，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没什么。回去睡觉吧。”

临走前，苏泽岁忙道?：“哥哥永远是我最爱的人。别人都可以不去交往，但我不能离开哥哥！”

说完，少?年脸颊红扑扑地抱着甜点跑走了，只留下顾熠阑站在?原地，指尖停滞，心率有些失衡，原先?克制好了的念头又发疯般冒了出来。

许久后，他?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拿出手机，与心理医生约了个周末上门会诊的时间?。

***

六月初的某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五彩太阳志愿组织安排了一场活动，组织各志愿小组驾车前去目标小学，跟小朋友们交换一下礼物和书?信，以增进感情，方便暑假开展教学。

石方彬作?为小组长兼有车人士，自然成了司机之一。

回想起自家?哥哥对石方彬的排斥，苏泽岁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自行前往目的地。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不敢麻烦顾熠阑任何事的青涩小孩了，他?现?在?很“不客气”，恨不得整日和哥哥黏在?一起，占满哥哥的时间?。

但石方彬却坚持要开车带他?一起，甚至在?被他?拒绝了几次之后，还是按时把车开到?了他?家?门口，理由是顺路、方便安排、他?们是一个团队之类的。

那?天，也恰好是顾熠阑和心理医生约好了在?家?中会诊的日子。

这位私人心理医生虽不是当初给少?年看焦虑症的医生，但也是顾熠阑的老?熟人了，架上眼睛，穿着常服，拿着本诊断记录书?，就直接来了。

他?年纪不大，和顾熠阑关系不错，知道?男人曾经的部分经历，也就省了建立信任关系与询问?病史这两步，可以单刀直入地根据顾熠阑提供的信息，进行心理状况诊断了。

听完男人大概的心理描述，心理医生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当年的病症又复发了？”

顾熠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抿了口热茶，道?：“嗯。”

“这是什么原因呢？”心理医生将记录本翻得哗哗作?响，不解地喃喃道?，“不应该啊，突然就这样了吗？说句不符合我医生身份的话，你?爸妈才更需要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