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群同学,在原地面面相?觑。

……就、就这么走了?

作为实验领域冉冉升起的闪耀新星,不仅五十来岁的导师对顾熠阑说话和声?和气,他甚至还在A大物?理楼中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顾熠阑带少年来到了宽敞的办公?室中。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苏泽岁才终于放松了身体?,不再死死粘着男人了。

顾熠阑走上前,把桌前的电脑收了起来,又从柜子中拿出了几包少年最爱的薯片,放在桌面上,回头看?向少年:“你就在这写作业。”

苏泽岁已?经彻底被吓懵了,让干嘛干嘛,坐到男人的座位上,戳了戳面前的薯片,道:“薯片。”

“嗯。”顾熠阑从抽屉中拿出湿巾纸,放到他面前,淡淡解释道:“勇敢出门的奖励。”

在强化训练中,需要在做得好的时候予以正?面奖励,在做得不好的时候予以负面惩罚,这样?才能不断加深某一正?确的行为认知。

他不会惩罚少年,但会在对方做得好的时候给点奖励。

“哥哥,可不可以、”苏泽岁把自己?的手腕在一旁的栏杆上比划了一下,“把我锁起来?”

顾熠阑看?了眼害怕得眼神乱飘的少年,犹豫片刻,还是狠下心来,淡漠道:“现在不可以。”

苏泽岁瘪了瘪嘴,又戳了戳薯片袋子,在嘎吱声?中,很小声?地道:“哥哥、不喜欢我了。”

顾熠阑:“……这里?没有锁铐。”

苏泽岁委屈地“哦”了一声?,用湿巾擦干净双手,拆开薯片,小口吃了一片。

顾熠阑:“我有点事要出门。你在这写作业,有事给我发?微信。”

“好。”苏泽岁翻开了竞赛书?。

顾熠阑走后,苏泽岁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做着竞赛题,在封闭的房间中进入心流状态后,居然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但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苏泽岁立刻停下了笔,从专注状态中抽离出来,竖起耳朵,一动不动、如临大敌地盯着房门,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到了手机,打算随时打给顾先?生?求救。

如果目光有力的话,那他已?经把房门死死堵住了。

但很可惜,门外的人却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努力。即使?他没开口让人进来,对方也还是十分自觉地按下门把手,把门推了开

办公?室门外,巩创露出了标准的友善笑容,朝少年挥手打了声?招呼,然后才走了进来。

他一直对苏泽岁非常好奇不仅好奇对方跟流言蜚语中截然相?反的形象,更?好奇他是怎么跟顾熠阑好上的。

他有心跟苏泽岁打好关系,知道对方有些怕人、需要时间来消除隔阂,就带了些小朋友喜欢的零食,来跟苏泽岁简单地聊聊天。

“在写作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哥哥。”巩创贴心地道。

但面前的少年却陡然一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要摆出了要往桌子下面躲的架势。

巩创傻了眼,抬手安抚道:“别怕,我只是想给你送点吃的。没有别的想法。”

苏泽岁紧紧捏着手中的笔,后背冒出冷汗,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人。

巩创把几个大块巧克力轻放到少年手边,刚挤出了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准备跟苏泽岁Social一下,就更?懵了,语无?伦次道:“你、你别哭啊。我、我……”

自家亲戚家的小朋友们,见到了他,哪个不是哥哥长哥哥短地要跟他一起玩儿。从五岁到十八岁年龄段,从来没有被他弄哭过的。

这就导致他在哄人方面也是经验为零,现在完全茫然无?措、无?从下手安慰。

“别、别……”巩创搞不清楚状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于是,等顾熠阑跟研究所的几个人聊完、重新回到办公?室后,就看?见巩创满脸惊慌地站在座位旁,抱着抽纸,给少年一张一张递着餐巾纸。

而苏泽岁则是缩在座椅上,在一边颤抖着吃巧克力,一边哗啦啦地流眼泪,把桌上的竞赛书?打湿了半页。

看?到他终于来了,巩创像是见到了救星,放下餐巾纸,举双手发?誓道:“我、我什么也没做。”

“让开。”顾熠阑走过去,皱眉道。

“哥们你信我,我真的啥也没干,我就看?他一个人挺孤独,想给他送点吃的。”巩创站在男人身旁,急忙解释道。

毕竟,“趁母胎solo的兄弟不在,把兄弟刚领完证的小妻子惹哭了”这种罪名,他实在担不起。

顾熠阑伸手,把苏泽岁还啃着的巧克力抽走,拿起一旁的纸,给少年简单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尽量放轻了声?音:“闭眼。”

苏泽岁任由他摆弄,良久后,才从哽咽的嗓子中挤出一句变了声?调的:“哥哥,怕。”

“嗯。没事了。”

顾熠阑把少年的眼泪擦干净,将打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才抬起头,蹙眉跟巩创道:“他不能吃这种巧克力。”

在少年那噩梦一般的过去经历中,大块的巧克力是其中的主角。所以苏泽岁从来只吃小颗的巧克力球,或者是冰淇淋上的巧克力碎。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巩创低头道歉,好心办了坏事,真心愧疚。

苏泽岁拉了下顾熠阑的衣服,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透亮的眼眸像是浅色的琥珀:“回家。”

“刚才忘锁门了,”顾熠阑看?了眼罪魁祸首巩创,沉着嗓音道,“过会把门反锁起来。”

苏泽岁趴在了桌上,抽噎了一声?,嗓音中是浓浓的鼻音:“想、回家。”

看?着苏泽岁低落的模样?,顾熠阑轻叹了口气,打开一旁的柜子,从中拿出了某个锃亮的东西,对少年道:“抬手。”

苏泽岁茫然地将头从臂弯中抬起,听话地抬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