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问:“好看么?我描了个样子,请银绸帮忙绣。”

“这是你画的?”陆令从挑起眉,打量那一大一小两只猫,虽然并不十分形似,但胜在有神,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心下一软。

“对呀,”谢竟垂下眼道,“我是想着,宫里或者谢家送来的那些小衣裳,好看倒也好看,只是上面的图样不是锦鲤就是老虎,配色也千篇一律,怪没趣儿,我既然无事,何不自己画点,等他出生穿在身上,那才别致。”

陆令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逗他:“既如此,那怎么只画了你和他,没我呢?”

还没等谢竟回答,银绸提了个银壶回来了,身后烧水去的侍女端着谰^笙盆。

“我拿何首乌、枸杞子和当归煮了汁子,给王妃洗头发用,补血助眠,”她将盆放在另一张空着的竹椅上,却看陆令从丝毫没有起身让位的打算,“殿下这是也要亲自给王妃洗?”

虽然连月来陆令从帮他沐浴已经成了惯例,但此时被银绸直言点破,还是让谢竟有些脸热,又不禁暗含期待地去瞥陆令从的神情。

陆令从却坦坦荡荡地转脸征求他的意见:“可以么?”

谢竟一耸肩,轻飘飘道:“随你便。”说着却已经慢吞吞地侧身在榻上躺下来,头枕在扶手边沿,把发丝全都撩到外面悬空着。

银绸挽起袖子,把兑成温热的清水递过来,戏言道:“那我们的差事可就办妥了,殿下若毛手毛脚挨了王妃骂,可别来埋怨我们。”说罢与那侍女收拾了针黹绣样,笑着都走了。

陆令从把盆放在下面接着,提起壶来,沿着谢竟的发际线缓缓将药汤淋下去,一层一层往下,足足三回才将他浓而厚的长发全部浸透。又将侍女一并带来的蛋清与花露油倒进掌心匀开,分绺抹上去。

到了靠上的位置,又不光是涂抹了,陆令从略微施了力,沿着发顶的督脉穴一路轻柔地按着,又用手指模仿篦子,从两鬓往上贴着头皮梳回去。谢竟闭着眼,气息吐纳很平缓,显然完全松快了下来,受用着这样的伺候。

陆令从俯视着他的睡颜,谢竟的面色比上半年康健了不少,白中依约透了一点粉,轮廓也柔和了许多。他静静地凝眸瞧了一会儿,抬起手,把指尖上沾的沫子点了一点在谢竟的额角。

“又撩闲!”谢竟被凉得打了个激灵,扬起胳膊反手打了陆令从的小臂一下,啐道,“还不快揩了?”

陆令从却道:“巾帕就一条,干干净净要留着等会儿给你擦头发的,我是有心无力啊。”

谢竟不耐烦道:“那就拿你袖子擦。”

陆令从沉默了片刻,手上也一点动静都无,谢竟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反应,蹙眉睁开眼瞧,却正见一片阴翳笼罩在他前额上方,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陆令从侧着脸微微倾身下来,蜻蜓点水地将那一点泡沫的痕迹吻去了。

谢竟僵住,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令从,看他曲着肘囫囵将沾在唇边的沫渍拭掉,泰然自若道:“擦了。”

秋雨接连下了半月,一场寒似一场,打落了满地的银杏,将昭王府花园内的青石道都染成金黄。后湖内的荷花早就谢尽,荷叶弱不禁风地瑟缩着,旁逸斜出折了腰,颜色疏落,透过内院游廊的漏窗看去,宛然成了一幅绘着写意山水的折扇扇面。

陆令从在他自己的书房里听到叩门声,应答后发现是小厮来传话,说是王妃找他去有要紧事。

“他在哪里?”

小厮回道:“王妃在欹碧台呢。”

陆令从疑道:“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在园子里,我以为他早回房了。”

小厮道:“正是这话,往常这会子王妃都要睡下了,但今儿不知怎么的,银绸姐姐说请了几回,王妃就是不肯出来,再请,便是要您过去了。”

陆令从皱皱眉,搁下笔走出书房,接了小厮奉上来的风灯,也没要人跟着,快步往后湖去。

欹碧台四面窗板早就安上了,窗下放了薰笼,上铺了厚厚一层玄狐皮,又烧了两个炭盆,博山铜炉里面袅袅点了崖柏香,煦然旖旎。

陆令从进去,一开始险些都没找见谢竟,定睛一看,才发现他靠坐在薰笼上一角,拿鹤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盯着烛火出神。

听到门响,他转回目光,低声问:“就你一个?”

得到陆令从肯定的答复后,他又要求:“把风灯灭了,门口那连枝灯也全灭了,人过来。”

于是等陆令从走近坐下时,只剩了薰笼上小案还留了一豆烛火,谢竟半张脸浸在暖光里,焰心摇曳得他眉眼在明艳外隐隐含了一点春意。

他松开一直紧紧拢住的领口,拉过陆令从的手,让他向鹤氅内探去。陆令从起初不解,随着谢竟的牵引慢慢摸索着,直到碰到一小片潮湿的布料,他一怔,再次确认触感,紧接着便结结实实地愣在了那里。

“那是……”陆令从难以置信,不知如何描述,只能艰涩地开口,“居然真的……会有。”

谢竟理了理衣襟,咳了一下:“不是早告诉过你,时候到了自然会有,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给陆令从多腾了点地方出来,后者脱了靴,也围坐到薰笼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地问他:“难受么?”

谢竟想了想:“还行,有点堵,涨得疼。”

“……要不要给你揉揉?”

谢竟没作声,只是把大氅从肩头扯落,又窸窸窣窣解开了前襟的衣带,算是默许了。陆令从便再次将手探进他怀中,谨小慎微地罩住了胸口那一块因妊娠而略略胀鼓起来的软肉。这里比几个月前起伏明显多了,颜色也更深,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看上去其实也就不过少女椒乳般大小。

陆令从感觉到湿意更加明显,不敢用力怕弄疼他,只能绕着边缘反复打转,偶尔擦过立起来的乳粒。谢竟敏感得立刻就开始发抖,被他轻手轻脚按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反而催得双颊生霞,显出难耐之色来。

“算了吧,你直接用”谢竟说着,指了指陆令从的嘴。

于是又回到了他们在床上最常用的姿势,谢竟搂着陆令从的后颈跨坐到他身上,高出来的一截让陆令从低下头就可以轻易埋到他胸口,用嘴唇衔住乳珠,舌尖来回拨弄着顶着。

他尝试了一下吮吸,谢竟立刻就痛得“嘶”了一声,只好连忙再改回爱抚。情欲很轻易就翻涌上来,谢竟隔着布料感觉到腿间紧密相贴的硬物有抬头的趋势,便将手滑下去,轻抚着陆令从的胸膛,道:“放出来。”

陆令从空出一只手解了腰带,谢竟探索了一阵,从他的亵裤中将阳具取出来,握住上下套弄着。那东西在他手中一向硬得很快,前端湿滑吐着清液,谢竟明显感觉陆令从的呼吸急促起来,口中的力道渐渐也有些失控,竭力克制着不在他乳房上留下咬痕。

插入式是不要想了,谢竟自己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以免动了胎气,他把中衣下摆拉开,握着那性器贴上光洁柔软的腹底,让柱身靠在他浑圆的肚子上,另一手的手掌覆上去,随着模仿操弄的动作抚慰着茎体。

这样的触觉是完全新鲜的体验,腹部有一丝凉意,比不上穴道中湿热紧致,但皮肤却是惊人的滑腻,让人联想到行将成熟的果实一般饱满鲜甜。龟头时不时擦到因怀孕而稍微凸出的肚脐,谢竟亦被磨得情动不已,不多时便感觉到乳孔一阵热流,在陆令从的舔舐之下溢出淅淅沥沥的一点乳汁来,并不算多,但也让他体会到了淤塞感消除带来的舒适。

陆令从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快慰,心知谢竟今夜迟迟未回房,多半是因为突然下了乳水措手不及,又脸皮薄怕被内院伺候的姑娘们看到,这才把他唤过来救急。

乳汁微咸而涩,甚至有一丝腥味,但却也含着丝缕的香气。谢竟看陆令从没有丝毫嫌弃地将吮入口中的乳水咽下去,喘了一会儿,加快了手上撸动的频率。

初乳的谢竟太过诱人,陆令从硬得厉害,被纤美的指节反复抚慰过青筋、囊袋与顶端的小孔,水泽淋了谢竟满手,一向行房时不太出声,此时甚至也受不了般呻吟了几声。他本就没有刻意隐忍,不多时便抵着谢竟的肚子出了精,雪白的孕肚上留下一点欢爱过的淡淡红痕,浓稠的精液射在上面,淫靡香艳。

谢竟侧靠在陆令从怀里,支持腹部的重量不是一件易事,他有些脱力,喘息久久不能平复。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不大不小,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阁中静得唯剩呼吸,阁外是雨打在湖面荡开涟漪的滴答,打在残叶上闷闷的、带一些旷远回音的脆响。谢竟现在开始庆幸拾掇园子时没让下人们将莲的败叶清走,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陆令从拿帕子替他擦干净落在肚子上的精斑,合拢衣裳,转脸将最后一盏烛火也吹灭,沉声道:“就快能见到他了。”

十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