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她最后摸了一次对方圆圆的脸蛋:“记得我跟你说过的。”
尔后慢慢从车窗外退开,让车辆行驶离开。
王楚东走了,带着赵又喜一起离开。
她站着原地,望着车身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身边只剩下祁律同她并排站着,也没有打扰着她。他自然不会懂这种分离的感觉,毕竟他和他哥也没有什么分开的时候:“我哥让我们先回去。”
“好。”她点头,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莫名的难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也提不起劲头:“回去吧回去吧。”
房间窗外天色暗沉,狂风呼啸而过,来势汹汹,树枝噼里啪啦地抖动着,又是一个雨天。临近八点时赵又喜才打来了平安电话,彼时她还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身上藏好的避孕药塞进了衣柜里最隐秘的角落。
“哥,我到西京了。”
“好。”她轻声道:“西京那里是出了什么事?”
“我还不知道,没问。”
感觉也不是什么急事,一下飞机,王楚东便直奔家里歇息,也没看他急着出门办事情。也不知道干嘛非要那么着急回西京,在燕城多呆两天都不行。
“好。”赵又欢点点头:“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她便坐在房间里发呆,偶尔玩玩手机,又开始琢磨起祁严,唐和景,王楚东三人的关系来。她的事,还没有全部同程毅说过,说到底,她还是对程毅有些不信任。
当时她被唐和景送到燕城来,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和任何的指令,就好像,只是把她单纯的送过来,仅此而已。
祁严玩的这么大,背后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但是这背后到底有没有这些个高官同他一起同流合污,她也不清楚。
王楚东和祁严的关系,祁严和唐和景的关系,她一个也没弄明白。
若是唐和景和祁严真的有联系在,那她早在当年她跑出来投奔之时就应该把自己重新送回来,而不是让自己在队伍里呆了好几年的时间。但要是没这份关系,也不会把她当作一个弃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丢在燕城不管。
她不是傻子,被当作弃子这回事,早在祁严将她揭露得一清二楚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索性大方行事,一点都不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唐和景那里根本对她没有表示。
但是对方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不知道。
这才是让她最困惑的。
卧室门被敲响,她回过神来,去给来人开门。
门口站着管家,一本正经:“祁总让您去趟书房。”
“行。”
祁严回来了,还让她去趟书房,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毕竟对方从来不会这么讲礼貌,都是直接粗暴地拿钥匙直接撬开她的房门。
她沉下心,朝着书房走去,踏在走廊上的每一步,都安抚着自己紧张跳动的心,沉重而又紧张。书房的门是直接打开着的,没有关着,明亮的灯光将室内设计照得一清二楚。老远就能看到站在书柜前正在摆弄着自己书籍的男人。
这年头混混还装文化人?真是匪夷所思。
她走进来,将门关上,语气也不太好:“你找我有事?”
男人将书本放好,转过身来,在温暖的书房里只单穿可一件打底的白色衬衫,而最前的两个扣子被解开露出性感的喉结,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失去了白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他笑着,英俊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幽深的黑眸,阴沉吓人,一动不动地凝着她,让人心生恐惧,却还语气轻柔,慢慢道来:“别在我面前摆这个脸。”
这疯子可真不是能够随便撩拨的。
她很快调整自己的神情,索性低眸不去看他,反而盯起书桌上那些摆放的装饰物件起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你今天去了那个警察家。”
“嗯。”
“还有呢?”
“什么?”她抬头,有些不解:“还有什么?”
“除了那个警察家,你还去了哪里。”
她觉得对方神经,张着嘴巴就乱说。今天一天和赵又喜呆在一起,身边还带着他派来的两个眼线,她还能去哪儿?
“别让我对你动手。”他脸上的笑意不减,高大的身体就犹如一堵墙一样极具强势性的向她逼来,低沉的声音一点点的放慢了速度,入耳时一清二楚:“把东西交出来。”
钻戒
那一瞬间,她的背脊骨在发凉。从身后不知名的角落里吹来的凉风慢慢地从脚尖往上爬,伸进裤脚里,延至脊背。她能感觉到自己小腿肌肉的痉挛和难以抑制住的剧烈心跳。
赵又喜的手脚有没有干净利落,在帮她买药时有没有被保镖发现,这事她不知道,也没来得及时间多问。
但祁严的话,也听不出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说话很讲究艺术,向来不明着说清楚。只暗里给你下套,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他套出话来。
跟祁严在一块生活这么久,赵又欢知道,跟他打交道,更多时候是靠赌。
她舔了舔嘴唇,一五一十地交代:“我买了个钻戒。”
她也的的确确是买了枚钻戒,价值不菲,账单后一连串的零她也没多注意。这枚钻戒的外包装早就丢进了垃圾桶,和乱七八糟的纸团混在一块躺在她的口袋里。
怕男人不相信,甚至还掏出来,丢在了书桌上。
祁严站在原地,那双幽暗的黑眸扫过书桌上的那枚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尔后他挪开视线,又重新移到她身上,一言不发。
他沉默时,像只蓄势待发的野狼,眼眸朝向一个目标紧紧地盯住,尔后开始释放威压,不需要自己动手,便逼得对方喘不过气,自动落败。
这套在男人身上好使,在女人身上更甚。
赵又欢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直感觉对方要冲上来对她动手。但她不怕挨打,只是挨打的前奏太漫长且难熬,有些焦躁不安,便生出一股全盘托出的想法。
时间慢慢流逝,她站得双腿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