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
韵朦胧美丽,险些就被他骗过去了。
“首先,某托大?一番,为了好?记下,便给画作?取了个临时的名字,还望不要见怪。”
“第一幅是裴家三郎的《雪中客》,本?是春日花,却做雪中客,傲然霜雪,别具一格,颇具凛凛风骨,无论是画技上,还是意境上,都是高雅上乘之作?,请诸位一观。”
话音落下,左边持画的内侍将画卷展开,众人只见皑皑雪色中,一株泛着微微粉意的白?雪塔,迎着风雪,绝世?而独立。
白?雪塔花瓣呈白?色,但中心?又隐隐泛着娇嫩的粉,这样的色彩,在?雪地中本?是最吃亏的,但偏偏被主?人拿捏得很好?,茫茫雪色中,一抹透着春日生机的粉白?破开寒霜,华美又蓬勃地绽放,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心?中鲜活明媚。
众人看呆了去,都下意识噤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点出名姓,裴家三郎裴衍站起身来朝着四面八方拱了拱手,礼仪端肃地来到帝后面前行礼,眉目清俊,风度翩翩,瞬息惹了许多女郎的目光。
元宁帝夸奖了裴衍几句,很快又示意欧阳子说下一个,并且还看了自家那个还在?偷瞧崔家娘子的混小子一眼。
燕钰被阿父这一眼瞧得有些不明所以,他不太懂画,加上那些个老头都挤在?一处,燕钰也分不清哪个是崔娘子的画,干脆就没凑上去,因而也不知到底评的是哪两个。
回了阿父一个诧异的眼神,燕钰继续去瞧心?上人了。
崔娘子今日身上这件粉白?的裙袍真好?看,衬得她?跟旁边那朵牡丹花似的,粉白?粉白?的,跟珍珠似的。
燕钰对牡丹也不是很关注,若是他对牡丹的品种熟稔,定然能认出令仪身边那株粉白?的牡丹正是裴三郎画上的白?雪塔。
可?惜他一概不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很快,欧阳子接下来的话语将燕钰的神思拉了回来。
“这第二幅,便是崔家大?娘子的《雨尽芳菲》,雨尽芳菲现,露滴晨晖凝,晨曦斜照,雨珠妆点,淋漓尽致描绘出了牡丹之国色,委实动人心?魄。”
随着右边内侍将画卷展开,一株粉色牡丹雨后娇美的绝美姿容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又是呼吸一滞。
与先前那副《雪中客》清傲风骨不同,这副《雨尽芳菲》则是十足的美丽盛大?,嫩粉色的花瓣繁丽又娇弱,每一片粉瓣上仿佛都承着清晨那场急来的春雨,坠出晶莹的水滴,将落未落,颤巍巍地挂在?粉瓣边缘,不时折射着晨起的朝阳,对着这幅画,仿佛还能看见晨曦带来的光彩。
这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极致美,是一副任谁瞧了都会心?神震颤的绝美画作?。
一瞬间的功夫,令仪又被全场的的目光盯住了,她?有种被架在?火上的难耐感。
余光中,阿妹和?郑谙几人都在?小幅度抚掌夸赞她?,令仪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起身上前。
她?竟是另外一人?
令仪只是依着心?中浮想作?画,本?以为自己混个中上等便不错,然现在?告诉她?竟是这等好?成绩,令仪一时有些惊诧。
她?这回算是超常发?挥了。
脑中纷乱想着,令仪脚下动作?不慢,来到了帝后跟前,与那个同自己有过些尴尬往事的裴三郎裴衍并肩而立。
成人之美
“臣女崔令仪拜见陛下、皇后。”
匆匆上前?来的令仪起初没想起来身边站得就是裴三郎, 然刚站定?,就察觉到身边的玉袍郎君瞥了自己一眼,眸色深沉。
令仪鬓边跳了跳, 有些不自在, 但神色依旧镇静。
虽说过去?了也有一岁,但同裴衍站在一处, 令仪不由再次想起当时那桩窘事。
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令仪恭声给陛下和皇后请安,不给裴衍任何?反应。
然就算如此, 燕钰心中还是不痛快,尽管令仪没给对方?一个眼神, 再落落大方?不过, 燕钰看着并肩而立的一对男女,眼里跟长了根刺一样。
他无法否认,这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相配, 相配到燕钰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水。
他怎么就不是画技超群的那个呢?
卢皇后倒是没注意到燕钰这点别别扭扭的小心思,只是满眼赞赏地看着眼前?的女郎,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崔娘子不愧是名满洛阳的姝丽, 一手丹青技艺精湛出色,是师从何?人?”
令仪腼腆一笑, 恭声回道:“皇后过誉了, 臣女学得也只是皮毛, 当?不得皇后这般夸赞,臣女的丹青是由?阿父教导的。”
另一头, 崔砚那边, 同僚都已经将赞扬恭贺的话说了个遍,将这一箩筐夸赞收入耳中, 崔砚这样性子清淡的都不自觉笑了出来。
崔砚谦虚回应着,心里却是欣慰不已。
帝后二?人听闻此话,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崔砚此人,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年少?时便以才貌出名,丹青技艺自是不用说。
“怪不得,崔卿的才能自是不用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元宁帝夸赞完令仪,又扭头将一旁的裴衍夸赞了几句,来回不过是那几句赞人才貌的车轱辘话,刚说完,欧阳子便过来,示意要将两幅画让在场所有人做最?后的评判。
“既我们一时判不出,那便让大家伙一块来评评吧。”
元宁帝大手一挥,就要定?下,令仪神色一动,想要说些什么。
她其实是想让一让的,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次发挥的很好,但文人重风骨,裴三郎那副真要说,该是文人士大夫最?受赞誉的一类,自己的牡丹图美则美矣,但并没有被她标榜什么气节风骨,也许便会落了下乘。
尽管令仪偏爱自己的,但也不敢自傲,还不如谦虚一番让出去?,就是可惜了那把孔雀羽扇,怕是要让阿妹失望了。
身形刚一动,谁知身边人比她更快,先她一步开口了,说得是竟也是她想说的话。
“陛下,皇后,无需如此,在下觉得崔娘子的画作更甚一筹,愿就此认输。”
裴衍嗓音清冷,但姿态却是温和,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
惊诧之下,令仪忍不住看了裴衍一眼,眉头轻蹙,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