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也适时发现?了,不消他们吩咐什么,燕钰同扭头就?要下船,走了两步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扭回来,强扯了一抹还?算温和的笑,对令仪道:“我?有些事?要处理,阿鸾再次稍待片刻。”

令仪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不会耽搁人?。

原本,令仪看不清那几人?的面容,只隐约猜到了些不好的事?,眼下一看燕钰的反应,猜得更多了些。

今日龙舟上,独独大公主?身子不适没有过来,连带着驸马也没来。

虽然没看清面容,但那周身的华贵艳丽倒十?分地贴合大公主?燕长安,还?有她身后?轻甲带刀的扈从,一看便不是寻常闺秀。

帝后?脸色不好,燕钰又?这么急匆匆去了,令仪暗忖一番,几乎可以料定了。

原来少年情深也抵不住心?中贪欲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公主?与李氏驸马已成婚十?载,育有一子也有八岁,听闻夫妻十?载和气美满,两心?相许。

然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洛阳不知多少人?惊叹。

燕钰的速度很快,将人?群驱散开,许是太过恼怒,上去便将人?结结实实地揍了几拳,大公主?在旁边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

说了什么话令仪不知道,但依燕钰那张嘴怕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毕竟算是家丑,外头还?那么多人?,燕钰没有将这桩破事?在洛水边处理,而是将那对男女干脆利落地带走了,想必是回公主?府处理了。

至于燕钰那句稍待片刻,令仪也没有计较,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因着多了这段插曲,龙舟之上的气氛也变了,虽然帝后?二人?还?是笑呵呵的,但明显能在眉宇间窥见一丝阴郁和担忧。

好在龙舟赛也彻底完毕,帝后?在龙船上宴请完群臣后?,便匆匆摆驾回宫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帝后?定然先去大公主?府了。

这回用饭身边没了燕钰,令仪竟有些觉得无聊,真是奇了。

大概是也受到了先前那一幕的影响,用饭过程中,令仪听到王窈在同燕锦窃窃私语,说着一些警告的话。

“我?可告诉你,日后?要是敢背着我?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燕锦对人?正热乎着,自然不敢在这样的时候犟嘴,赔笑着哄人?,做小伏低道:“自然自然,婈婈自然是我?此生挚爱,我?才不是李节那厮。”

王窈似乎哼了一声,又?使小性?子嗔了几句,燕锦继续信誓旦旦地保证,两人?你来我?往了好一会。

令仪看着此刻席上这一对对形形色色的夫妻,本就?对男子不抱希望的她愈发心?神沉重了。

下了龙舟,回到家中,结束了一日的疲惫,令仪想着燕钰大抵是不会过来寻她了,于是沐浴了一番直接歇下了。

不出令仪所料,燕钰三日都?未曾过来闹腾她,想必是一直在为大公主?的事?操劳,令仪清静了好几日,这几日过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就?是稀松平常。

直到第四日午后?,令仪小憩醒来,洗漱时候见迎春一个猛子扎进?她净过面的水里扑腾,吓得她一把将之捞了出来。

傅母秦媪年轻时曾养过鹦鹉,也算是了解习性?,告知令仪说这不是要寻死什么的,而是想要浴身。

如此,令仪给迎春找了个大些的荷叶盏,添了半盏水进?去,任由小家伙在里面扑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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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只肥肥糯糯的小鹦鹉在水里翻腾,洗洗翅膀再洗洗脸,姿态甚是可爱,令仪从未见过鸟类浴身,不禁感叹道:“真有意思,早知从小便养一只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在这时,鹿鸣说燕钰来了。

隔了几日没来,令仪竟对此有些生疏,看着人?进?来也不知说什么,还?是燕钰看见一旁正在水里抖搂的小鹦鹉,顿时消了连日来的火气,朗笑道:“小黄鸡还?知道沐浴呢,真稀奇。”

令仪正用一柄小木勺给迎春冲淋浴,听到这声埋汰,蹙眉反驳道:“什么小黄鸡,人?家是玄凤,懒得理你。”

燕钰就?喜欢令仪对着他多些情绪,这会让他觉得心?上人?没有那般不在意他,很鲜活。

侍婢照着往常的规矩,备好了冰水端上来,燕钰火气大,又?从打个鸡子都?要熟的外面来,回回都?是热得面红耳赤地进?来,令仪也没回都?给他备冰水解暑。

燕钰轻车熟路地将帕子在冰水中拧干,畅快地将脸和脖子都?擦一通,才彻底舒服。

燕钰好似已经窥见了他与阿鸾的婚后?生活,心?中幸福得几乎要冒泡。

在令仪身边,就?算是令仪不搭理他,燕钰也总能找到事?情做,不至于让自己觉得冷落。

他也凑到了正在水里抖搂的鹦鹉的跟前,拿起?另一只长柄勺,上来就?兜头浇了一下,迎春被吓得少有的嘎了一声,也没洗了,炸着翅膀瞪他。

“你当浇地呢,太粗鲁了,你看迎春都?被你吓着了。”

令仪也没料到燕钰会来这么一下,看着有点炸毛的小鹦鹉,令仪心?疼地揉着它的小脑袋,嗔怪地说了燕钰一句。

燕钰讪讪地收回手,有些羡嫉地看着那只涂着两团腮红的黄鸡被女郎温柔地抚摸着,心?中都?有些后?悔将这只鹦鹉送出去了。

有它在,阿鸾不仅不会多看他,还?会因为这只鹦鹉说他几句,燕钰觉得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燕钰偷偷趁着令仪不注意瞪了一眼那只死鸡,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哪有那么粗鲁,是它胆子太小了,大惊小怪的。”

浇一头水便吓到了,果然是弱小又?无助的鸟,不如苍鹰,一个打它一万个。

令仪懒得理他,继续给迎春冲淋浴,安安静静地,燕钰熟门熟路地开始找话。

显然,这几日家中发生的事?便是很好的话题。

“阿鸾还?记得端午那日吗?李节真不是个东西,竟那么早便对我?阿姊不忠,我?那外甥八岁,他外头的野孩子竟也有五岁了,原在凉州便勾搭上了,还?特地带来了洛阳,亏得我?阿姊这么多年待他那么好,给他在阿父面前美言铺路的,如今好了,便是这般回报阿姊的,当真是狼心?狗肺!”

“阿姊这下气狠了,昨日都?病了,真想将他下大狱,狼心?狗肺的东西!”

燕钰显然是也被这事?气着了,嘴叭叭个不停,比雨点子还?密。

侍婢一向都?很懂事?,做完了事?便安静退下,只留在外面候着,不打扰女郎和未来姑爷独处,也防止听到什么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