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1)

大夫人体寒,到了冬日更是早早就做好了御寒措施,小孩儿本就体热,进了屋以后直嚷嚷热,却也乖巧穿着大伯母的爱,没乱脱。

得知嫂嫂和弟弟都来了,没一会儿陈芷也从飞羽阁过来,一进屋的统一动作就是脱衣裳,一边脱一边抱怨:“这才下了一场雪,您屋里就放四个炭盆,等到下大雪的时候您是不要用炭盆将屋里堆满啊,怪不得父亲总担心在您这中毒,一到冬日都不怎么过来。”

大夫人“啧”了一声:“你父亲爱来不来,不来便睡书房,倒像是我求着他来我屋子一样。”

陈芷吐吐舌头,转头冲沈望舒时却恭敬老实:“大嫂安好,你今日是来寻我玩的吗?我院子里的梅花快开了,你什么时候来赏?”

自从二人夏日一块赏过冰美人之后,姑嫂二人的关系便突飞猛进,陈芷有时候出府玩都会过来璇玑院这边叫沈望舒一声。

“你大嫂今日是来替我看诊的,一天天就知道玩。”大夫人说完女儿,心中的疑惑也说了出来:“平日也不见你们三个小的有什么交集,何时玩到一处的我竟都不知晓。”

陈芷看一眼自顾自剥烤栗子吃的陈皓,脱口而出:“可能是因为大嫂昨日给皓哥儿撑腰去了吧,大嫂现在在他心中的地位应当是比大哥还要高了。”

陈皓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大哥在我心中地位是最高的。”

说完,转头看到沈望舒,不忘端水:“但是大嫂也很重要......是不一样的重要。”

“大嫂就是很厉害啊,”有意无意的,小孩儿也说秃噜嘴:“先前芷姐姐被骗不也是嫂嫂发现的。”

“......”

两人就这么一脸无辜的揭了对方老底,沈望舒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果不其然听到大夫人的咆哮:“什么?!”

“昨日念念给皓哥儿撑什么腰去了,皓哥儿受欺负了?还是受委屈了?”大夫人目光如炬:“还有你,你被骗又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没人告诉我这些事儿?”

姐弟俩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儿?”

两人私下里都跟沈望舒说了要瞒着家长,结果到人面前了开始互相捅对方娄子,一下子全暴露了,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陈芷的脑子比陈皓转的快一点,仔细一想便反应过来既然裴玄可以把小孩班的事儿告诉自己,那小孩班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探听到她的事儿。

“问你们话呢!”大夫人怒吼一声,两人吓得一个激灵,齐齐求助般看向沈望舒。

后者走到大夫人面前:“伯母调养身子须得平心静气,莫要大动肝火,否则会影响下丘脑和垂体功能,情绪不好会引起输卵管痉挛性收缩,影响激素分泌,抑制排卵......”

大夫人听不懂现代医学的专业术语,但是这么些天也不是头一回听,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二房媳妇是在叫她不要生气易怒,忧虑焦躁。

“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这俩小兔崽子却都瞒着我,怎能叫我不生气?!”大夫人深深呼吸好几下,恨不得把他们揪过来一人捶一顿。

沈望舒轻声细语的劝她:“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算什么大事,阿芷和皓哥儿也是为了不让你生气和担心,这才选择瞒着不说。”

“您现在气成这样,不就跟他们一开始的好心背道而驰了吗?”

劝了两句,大夫人的肝火果然消下去许多,但还是十分生气,哼哼道:“且先放过你们,一会儿须得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了。”

沈望舒朝两个小的使眼色,陈皓立刻歪缠上去:“大伯母,皓哥儿知道错啦,大伯母不要生气嘛,气坏了身子皓哥儿要心疼的!”

陈芷也轻咳一声:“娘,都是意外......你女儿怎能叫旁人欺负了去,而且有大嫂帮我把着呢,没事的。”

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大夫人到底不舍得真的动气,最终还是无奈的让两人滚蛋,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心烦。

第128章 准备守城

送走了两个小魔星,大夫人留沈望舒下来,关上门说了会儿不便外人听的话:“念念,你说我这岁数真有可能有个自己的哥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望舒道:“伯母还年轻,莫说是现在,就是再过个十年想怀,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夫人对外向来强势能干,如今只能向侄媳妇诉说自己的烦恼,羞耻的同时也是轻松许多:“可那王氏就是你上回见过的那个,松哥儿的生母,这些日子来见我总是明嘲暗讽我妄想老蚌生珠,我每回听了都气的要死。”

“你大伯如今时常带着松哥儿在身边做事,所有的孩子里最是重用他,连带着我也不能把王氏怎么样,甚至还得给她几分面子。”

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这点不好,程氏身为国公府主母,也有挺不直腰板的时候,程氏风光嚣张了一辈子,却屡屡在一个姨娘这里碰壁。

偏那王氏也不做的太过,明面上叫人拿捏不住,大夫人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生个儿子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国公府偌大的家产,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全部落到一个姨娘和庶子身上!

古代女性的命运几乎就是跟生子绑在一起的,这是一种悲哀,沈望舒身为外来人,如今也越来越能感受到这种悲哀只能说她运气不错,嫁了个非人类,上头也没有人给她压力,尚能把持自己的生育权。

沈望舒看着愁容满面的大夫人,例行为她把了脉,不孕不育的大多症结都是肝气郁结痰湿血瘀,还严重宫寒。

这毛病也没法一下子治好,只能说慢慢调养这样子,漠云城著名的妇科圣手早给大夫人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给出的方子也是调养,沈望舒在这基础上调整删减了几样。

大夫人神色恹恹的坐在凳子上:“都叫我不要生气,整日大事小事都要我操心,怎能不生气。”

这种事儿,劝多了别人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沈望舒没再说什么,一边思考着以大夫人如今宫寒的程度,当初是怎么生下陈芷的,这倒真是个奇事了。

后宅女人的阴损手段不少,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害大夫人,叫她受不了孕?毕竟大房庶出的子女不少,至少证明荣国公的身体没问题。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扫了大夫人的屋子一圈,正拧着眉头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鼻尖突然发痒,蹙了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夫人问:“可是方才来的路上着凉了?我就说屋子里还是要弄暖和一些吧,偏你们年轻人不听我话......”

甜腻的气味萦绕鼻尖,从进来到现在好像变得越发刺鼻,沈望舒眉心一展,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屋里的香有问题?那么多宫斗剧真是白看了,什么都怀疑了一遍,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去!

明明常年累月用的贴身物是最容易动手脚,下毒成功率也最高的法子,怎就给忽略了?

沈望舒道:“可否问问大伯母这屋子里熏得什么香?”

大夫人也不是个笨人:“你在怀疑熏香有问题?不可能的,我这香露是屋里头的嬷嬷独家秘制,已经用了十多年,若是有问题,怎会无一人察觉?”

“若是能轻易叫您察觉,这么些年来您的不孕症不是早就治好了?”沈望舒道:“有些慢性毒就是要长年累月的积累才有效果。”

“您这宫寒症若是天生,当年为何能生下阿芷妹妹?”

她这么一说,大夫人的眉心也跟着拧起来了,低声喃喃:“算算时间,平嬷嬷好像就是生下芷娘之后来的我屋里......难道真是她?”

“侄媳也不敢保证,若是方便,还请伯母给我些香露回去研究,我会请师兄还有其他大夫一同看看这香露的成分几何。”沈望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