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而那所谓的“邪祟”却无影无踪,似乎已经隐没在夜色里,只留下一城烂摊子。

    “照明符不管用!”

    “传送阵也不行!”

    “那邪祟之气不知去哪儿了,浑天司南指不出方向!”

    ……

    一连扔出几十样法器都不起作用,墨宗弟子们越来越慌张。

    “你们还察觉到有邪祟之气,我就不一样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一名筑基期的弟子说:“倒是这群刁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比什么厉鬼都吓人。”

    另一名弟子呵斥道:“盤盤!休得胡言!”

    下山历练的弟子里有三名是金丹初期,其余九名都是筑基后期。

    在茶楼里发飙的那名筑基期弟子叫墨盤盤,刚才喝止他的是三师兄墨聍。

    墨聍此刻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城中巷弄起火了。

    看不见火焰光芒,只听见房子烧得噼啪作响,浓烟顺着阴风吹来,人们凄厉尖叫:

    “走水啦!走水啦!”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有鬼!有鬼啊!!”

    “救命!!!”

    居民区是连着的,一听见有鬼,老百姓开始胡冲乱撞,有人直接撞到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火里,瞬间烧成一团,惨叫声吓得附近的人肝胆俱裂。

    墨盤盤刚拦下一个要往河里跑的,对方发疯般地踢打抓挠,墨盤盤不得不用剑柄将那人敲晕。

    “三师兄,怎么办?!”

    因邪祟枉死的百姓,死前意识内充满恐惧和愤怒,死后必然煞气十足,成为新的邪祟。

    墨聍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他们这群试炼弟子的能力范围。

    他们对付普通邪魔还凑合,听说出城门往西一百三十里路有座村庄闹鬼,本想去那边看看,结果在这里就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邪祟。

    墨聍是墨宗一位长老的亲孙,从小就能接触到各式各样的高阶机关法器。

    金丹初期的他第一次带师弟下山历练就遭此劫难,说出去有些丢人,可一想到城内无辜百姓的性命,墨聍一咬牙,祭出了“墨守金印”。

    下一秒,容城高空炸开一个铁画金钩的“墨”字,夺目的金光四散飞溅,一层无形无色的封印罩将整座城池罩住!

    **

    仙云缭绕,墨宗内可谓金碧辉煌。

    作为方圆百里唯一的仙山,龙象山吸收香火再凝聚成灵,用于维持山内各种盘山机关和兵傀的日常运作。

    墨宗修习机关术与奇门遁甲之术,遵从祖师爷“兼爱非攻”的训诫,也因为时不时需要卖一些小法器之类的用于增加宗门收入,墨宗弟子向来与人为善。

    因宗门弟子大多醉心于研究机关和炼制法器,在自身修行上慢了半拍,掌门钜子是宗门内唯一的上仙。

    钜子身高九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周身还带有腌入味的丹炉火|药气息。

    这位大汉此时正满脸疑惑,不知为何突然迎来仙盟的督查组。

    医宗之首方源院长正和墨宗一位长老密谈,据说有弟子联合外人打着仙门旗帜招摇撞骗。

    掌门钜子惴惴不安,他坐在宗主之位上,一双粗糙的大手不知该往哪放。

    说实话,墨宗内、外门弟子加起来约莫上万名,混入一些只想生财无心向道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掌门钜子成天关在冶炼室琢磨机关,弟子都认不全,更别提严格管教了。

    但徒弟犯错,做师父的肯定有责任,要是犯的是谋财害命的大错,掌门钜子更加难辞其咎。

    他如此想着,目光便探向一旁的仙盟刑罚尊者严珂。

    这次不周山仙盟派来四位上仙和一位弟子。

    墨宗钜子其实有些奇怪:那弟子似乎刚突破不久,境界尚不稳定,刚来就去厢房休息了,另一位裴上仙提出要照顾他,也跟着离开祝融大殿。

    钜子下令让长老招呼好两位客人,若他们有兴致,可以带去藏宝阁转转。

    从前仙盟派一两位弟子下来巡查就顶了天了,这么大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

    严珂身为执掌刑罚的尊者,个性刚正不阿,仙盟中若有谁犯戒犯错,必被他的古藤鞭抽得皮开肉绽。

    钜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摊上了大事,却又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大事,这种抓耳挠腮吃不到瓜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他轻咳一声,尝试探探口风:“严上仙别来无恙……”

    严珂眼皮都没掀一下。

    他面相严肃,不开口时简直是怒目金刚,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钜子正要再说点什么缓和尴尬的气氛时,刑罚尊者终于动了。

    他说:“奇变偶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