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少主身上:假如凤起语控制住阴傀,今晚就算损失再大也值得了。
只可惜,他们又一次失望了。
凤起语正要重复咒语,就被缚魂锁狠狠抽出去,身体在半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摔进泥土里不省人事。
慕长渊冷冷道:“这么喜欢喊哥哥,这顿打你就替慕井挨了吧。”
佛子听得云里雾里,又听慕长渊换了一种命令的口气说:“让他回家见我。”
听懂了意思的孤魂野鬼飞速飘走
“走走走!”
“救……尊上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别管了,再不走那秃驴就要发现我们了!!”
佛子依然笑眯眯的,心想:这位善信的身份比他想象得复(富)杂(有)啊……
另一边,冰凝剑气轰然削掉半座悬崖,石块暴雨般砸落。
一名长老狼狈逃出,在狂风中怒喝道:“沈凌夕!别以为刚突破元婴期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谅你年纪小不懂事,再不收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凌夕平静说:“我不怪你。”
长老差点心梗发作。
雪白身形如闪电,眨眼又过了上百招,金属交激声不绝于耳,打斗撕裂了布置在山顶的匿行阵法。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惊尸像断线的风筝飞向玄宗门长老,随后在他们脚边炸开!
山顶的雪瞬间被染红。
佛子撑起金钟罩将自己和慕长渊都罩在钟下。
鹤发童颜的玄宗门长老身中傀儡针,假如强行发动操控,自身金丹必然受损,但如果强行运转金丹抵御操控,那么作为失败的操纵者他也会受到反噬。
这一变故让他大乱阵脚,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呼啸声自耳畔飞掠而过,长老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间腹腔一凉
他低头一看,锋利的银枪穿腹透出,枪上流转的凤纹折射出耀眼光芒。
“归魂……枪……”
沈凌夕在同境界修士中未逢敌手,仙位以下的北斗七星中排第一,名号“天枢”,归魂枪由沈盟主亲手炼制,赐给自己唯一的弟子。
都说名师出高徒,三界不知多少人嫉妒他的好运气,玄宗门长老就是其中之一。
长老缓缓扭过头,见两道银白在高空中汇成一束强光,那身影还未从强光中显现,长老的剑已脱手掉落,一股极为恐怖的冰寒灵流从金丹中爆裂,轰然冲向四肢百骸!
下一秒,金丹连同肉|体全部碎成千万片,残骸迸裂如喷泉!
血雾、骨灰被阴风吹得到处乱飘,整个场面过于限制级,慕长渊又开始“嘶”了。
见长老惨死,玄宗门徒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战场,此时云城上空忽然间蹿出几千道灵光,浩浩荡荡像盛大的璀璨烟火。
城中修士见灵流长虹贯穿夜幕,纷纷御剑追来,清啸的剑鸣声、破空声都直指半塌的悬崖。
飞沙走石间,狂风挟裹着浓厚的血腥气,沈凌夕背枪而立,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赶尽杀绝。
沈凌夕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和尚身上。
佛子背脊一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沈凌夕暂时压住念头,落到他们面前。
喝个酒能惹出这么大乱子,慕长渊也始料未及,可今晚没有一个人是魔尊杀的他是清清白白的完美受害人。
慕长渊乖巧,佛子无害,俩闲人嗑瓜子都很有素质,没把瓜子皮扔地上,全扔到聚魂棺里了。
聚魂棺好歹是上古神器,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凡人和秃驴都讨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仙修,见沈凌夕看过来,顿时委屈地“呜呜”嗡鸣起来。
沈凌夕:“……”
慕长渊:“……”
佛子:“阿弥陀佛,万物有灵。”
既然有灵,再坐就不合适了,慕长渊拍拍石壁,道:“办个卡,下次还来。”
石棺哭得更响亮了。
佛子是个爱凑热闹的,见大帮围观群众赶来,拍拍屁股一溜烟跑了过去。
沈凌夕大概没想到慕长渊居然连棺材都要欺负,知道他喝了酒,也就没再说什么,伸手要扶他下来。
石棺得有六七尺高,慕长渊秉着不扶白不扶的原则伸手过去,还没碰到指尖就听见远处传来喊声:“慕川?!”
他起身时头晕眼花,听声音似曾相识,灵魂深处仿佛都跟着颤动一下,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栽了下来!
沈凌夕没避让,于是慕长渊扑进了上神的怀里。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三回就是故意的了。
上神眉眼昳丽,周身却都是刚才打斗沾到的血腥气,抱住人时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甘香。
慕长渊喜欢品香,尤爱白檀,他住的屋子,案台上的镂空白釉香炉中永远点着几钱白檀,听书僮说,香必须得是姑苏白云寺产的,其余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