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时回头看去,对上霍聿森阴鸷般的眼神,他面色阴沉,随后周珺跟着进来,她拦不住霍聿森,她警惕盯着霍聿森看,霍聿森面无表情,眼里只有周岁时一个人。

随后落在周阖之和周随时相握的手上。

霍聿森眸光一凛,盯着周岁时,“别幻想了,周阖之,她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我和岁岁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周阖之咳了咳,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

周珺担心周阖之的身体,盯着霍聿森说:“霍聿森,请你离开!我哥刚做完手术!经不住你刺激!请你离开!”

霍聿森冷笑,“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给你我太太的联系方式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了,给了联系方式还不够,还要见面,见面还不够,还要抢我的太太?”

周珺无话可说,她是知道霍聿森和周岁时复了婚的事的。

周岁时站起来,“霍聿森,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阖之刚做完手术,你不能看在你们是表兄弟的一份上,别那么残忍?”

周阖之仍旧没有松开手,紧紧握着,他没有理霍聿森,头耷着,什么都没说,周身萦绕着死气沉沉,只有手背的青筋暴起,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仿佛在泥潭里挣扎,而周岁时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松手,松开了,便永远死去。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握住周岁时的手,不能让她离开。

霍聿森勾唇,“表兄弟?你觉得在感情里抢女人,还算是什么兄弟?亲兄弟也得翻脸,周岁时,你别天真,我能忍受你来见他,但忍不了你们俩拉拉扯扯。”

“周阖之,她以前是你女朋友,现在是我太太,我和她已经复婚了,按照辈分,你得喊她一声表嫂,怎么,她没告诉你?”

这话一出来,周岁时的心仿佛跳到嗓子眼,浑身一阵阵发冷,瞬间没了勇气再去看周阖之是什么表情。

只能感觉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不敢发出声音,手腕好像要断了。

霍聿森上前一步,周珺拦在跟前,“表哥,求你了,别刺激我哥哥好不好,让岁岁姐和我哥哥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周珺不管周岁时是不是和霍聿森复了婚,领了证,她只想周阖之熬过这关。

周珺卑微哀求着:“表哥,求求你了,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

如果可以,周珺愿意跪下来求他。

“周珺,别求他。”周阖之虚弱开口,他抬头盯着霍聿森,没什么血色的唇弯了弯,“你和岁岁复婚了又怎么样,你复婚了,就能得到岁岁的心?霍聿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和岁岁复的婚。”

“别忘了,你现在身边可是有人了,还是个女明星,三天两头上热搜,你凭什么和岁岁复婚,你对得起她么?!”

周阖之说完,又激烈咳嗽起来,周岁时慌了神,一脸担心看着周阖之:“你别说话了,快躺下来。”

周珺几乎哭出声:“表哥,求求你了,我哥哥刚做好手术,你别刺激他了!”

霍聿森视线又暗又沉,盯着周岁时和周阖之看,周岁时此刻眼里只有周阖之,多一眼都不愿意分给他,他死死攥着拳头,眼里迸发着汹涌的杀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可偏偏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下来了。

不能让周岁时更恨他,周阖之要是有什么事,周岁时和他便再也没有可能。

霍聿森只能离开,背影冷漠决然。

病房的门被关上,周珺松了口气,起码霍聿森走了。

周阖之还是紧紧攥着周岁时的手不愿意松开。

周岁时没有走,安抚周阖之,“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不走,就在医院里陪你。”

她对周阖之多的是亏欠,至于霍聿森,即便不是离婚的关系,在人命面前,她不能坐视不管,她要周阖之好起来,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周珺默默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而霍聿森没有走远,同样在走廊上等着,他靠着墙,浑身散发寒意,生人勿进。

就算是周珺,也不敢轻易靠近。

在她印象里温柔好说话的霍聿森很遥远,好像和眼前的人对不上号,明明以前的霍聿森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位表哥。

只剩下陌生。

直至天黑了,医生来过查房,周岁时这才从病房里出来,周阖之吃了药沉沉睡去,渐渐松开手,周岁时很想上洗手间,便和周珺换了岗,一出来,却看见霍聿森一言不发站在走廊上。

周岁时抿了抿唇,正要走,经过他身边时却被握住了手腕,他的手很冷,像冰块一样,声音更是低沉,冷冷的,说:“该陪我了吧?”

周岁时拧眉,“你说是什么?”

“我已经做出让步,让你陪了他一天,我呢,你是不是该陪我了?”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霍先生,请你别忘了。”

“不会离婚。”霍聿森笃定道,“不可能离婚。”

“我们分居两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新人,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再和别的女人一起争一个男人,那样很难看。”

“没有什么女人,我和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碰过她。”

“不用,不需要跟我解释,我只相信我看见的,网上的报道,有图有真相,霍先生,都是成年人了,何况年纪也不小了,别再做哪些无畏的挣扎,好吗?”

“给彼此一个体面,好聚好散,我已经经历过那些痛彻心扉的,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然而霍聿森仍旧死死握着她的手,“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忘记,我试过,我不是没试过。”

“这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