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嘉迟疑道：“温衡说，蒋莱是实打实用自己的钱入股中晟传媒，她的收入在中国名人榜上很靠前，名气又大，她和中晟属于互惠互利，双赢。”

“温衡是什么成分，和你哥穿一条裤子。我告诉你吧，蒋莱的厉害之处就是，自己不主动往上扑，钓男人来追她。”

“我哥又不是傻子。”张思嘉反驳。

“男人被迷得七荤八素了，还有理智？有理智你哥当年就不会被她骗。”

张思嘉没话说了。

宴会厅里，蒋莱拿着高脚杯，侧头听人说话，微微皱眉的小表情都好看极了，旁边一位男士两眼花痴地看着她。

张思嘉没法不承认：“她确实很吸引人。”

要命，她竟然理解二哥为什么会喜欢她，蒋莱要是主动，这谁扛得住。

聊了半晌，宴会结束，客人陆续走了。

“走，去气一气她。”郑恬恬拉着张思嘉向蒋莱走去。

张思嘉简直没脾气：“你干什么那么冲？”

“其乐无穷。”郑恬恬就爱和蒋莱对着干，人生一大乐趣。

靠近蒋莱，两人慢下脚步，故作自然地离场。

蒋莱在送客，见到她俩一派自然，和对其他客人一般无二。

“恭喜啊，”郑恬恬笑吟吟说完，意有所指地来了句，“你知道，张劲今晚去见谁了吗？”

张思嘉纯良一些，说不来谎，拍了下郑恬恬的手，示意她别乱说。

那动作落在蒋莱眼里有些微妙，张劲今晚去见谁了？

郑恬恬冲蒋莱摆摆手：“再见，我们先走喽。”

张劲离开机场，直接去了长安会，晚饭后大家转场到包厢，打牌的、唱歌的、瞎侃，朋友带朋友，没多久，包厢里坐着不少脸生的年轻女孩。

三局过后，顾砚时不紧不慢洗着牌，问：“心情不好？下手这么狠。”

大家打牌图个娱乐，比较松弛，这位今晚没留情面，干净利落狠，憋着劲儿来削他们似的。

蒙亦弹了弹烟灰，透过浮起的白烟打量张劲，今天一进门就感觉他好像哪儿不对，但之后又一直很平静。

“是家里又催婚，还是再遇前女友，你俩又干起来了？”

张劲还没回应，顾砚时先来劲了，不怀好意地问：“前女友？我怎么没听说过？”

蒙亦幽幽说：“那毕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年少嘛。”

顾砚时调笑：“是意难忘还是意难平？”

“大概是......”蒙亦一侧目，目光缓缓定住，蒋莱怎么在这？

那边光线暗，坐着几个年轻女孩子，外边来的人和会所的公关不一样，那几位应该是来跑局的十八线小明星。

他眯起眼细看，就不像了，那女孩侧脸有点像蒋莱，妆容、服装也是蒋莱的风格，她在刻意模仿。

蒋莱这些年已经出神入化，自成一路了，无论穿什么都有她独具一格的气场，一般人模仿不来。

蒙亦收回目光，问：“蒋莱入股中晟，是你的意思？”

张劲摸起一张牌：“不是。”

“那她主动靠近是在追回你吗？”

发小面前，张劲说话随意：“不知道。”

蒙亦低头笑，这一对怪有意思的，张劲自小喜静，朋友都懒得多交，更别说女朋友，他委实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记得那天是蒙亦生日，张劲牵着个漂亮又张扬的女孩就来了，所有人惊掉下巴，啥时候谈的，太亮眼了吧。

当初的蒋莱不像现在这样气场全开，那时的她年轻、鲜活、漂亮，笑起来跟朵花似的。

张劲则相反，他在感情上十分寡淡，不喜交际，除了他们几个最好的朋友，乱七八糟的聚会从来不去，可他对蒋莱，纵容到不可思议。

有时候哥几个在玩，他就一个人和蒋莱说电话，一聊一小时，蒙亦纳闷，哪儿这么多话聊？

他凑过去偷听，聊的都是女孩在学校的日常，和舍友怎么样，画画怎么样，他也有耐心听。

怎么能那么亲密？酸得大家满地找牙。

兄弟们看他俩相处，感觉就算蒋莱甩他一耳光，他也不会发脾气，太纵着蒋莱了。

当然，蒋莱不会干这种事，她面上张扬嬉闹，其实是个有眼力、有分寸的女孩，一帮富家子弟哪个不是人精，最烦傻逼，这么一个聪明伶俐又漂亮的女孩，大家乐意接受她进他们的小圈子。

这么多年过去，蒋莱仍是张劲唯一带到朋友圈里的女性。

现在听见他毫无波澜地说“不知道”，蒙亦好笑又感慨，物是人非，大家都在变，年少时冲动又坦率的感情很难再有了。

蒙亦忽而起了念头，再次看向那边的女孩。

是个伶俐的，感受到他的目光后，立刻起身，走过来给他们添茶。

蒙亦问：“你签在哪家公司？”

陈诗窈意外，又暗自窃喜，她一个新人，没背景，不特别，是经纪人顺便带的那个，给她的资源有限。最近前辈介绍，她跑了不少局，见识了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目无下尘，被问起工作，还是第一次。

她拔直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得体：“我在星河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