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好在保姆车上有冰箱,也有常备药,蒋莱拿着瓶冰镇可乐贴在脚踝上,对司机说:“去陈漫的酒吧。”

晚上十一点,酒吧里没什么客人,墙上挂满各种画作,灯光波浪一般缓缓流动,一首老歌哼着懒洋洋的调子。

“怎么?有心事?”陈漫用下巴点了下旁边的酒,“一个小时了,一口没喝。”

“医生说借酒消愁伤脾胃,”蒋莱转身对酒保一挥手,“来杯白开水。”

陈漫睨着她:“来我这喝白开水,女人,挑衅我?”

蒋莱笑个半死。

陈漫坐下,一脸八卦:“喂,你对他到底什么感觉?”

“不知道,”蒋莱捧着杯白开水,若有所思,“我有时会想,如果那时候我们没分手,之后也可能因为其他原因闹分歧、吵架,搞得一地鸡毛,两个人都疲惫不堪,那时候再分手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怀念的。”

“谁说不是呢,”夏璨指了下自己的鼻子,“看看我,反面教材,千万别恋爱脑,一遇到喜欢的男人就上头。”

蒋莱喝了半杯水,忽而问:“你觉得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陈漫说:“自己都不在乎还要在乎谁?”

“我太要面子了?”

“人生在世,没脸怎么行?”

“我太争强好胜了?”

“你可爱。”

“我浮躁吗?”

“你真实。”

“我懂了?”

“什么?”

“你太爱我了,我也爱你。”

两人笑作一团。

蒋莱伸了个懒腰,顷刻间那点惆怅、困惑烟消云散,她敲了敲桌子,说:“我现在更要紧的是拿不到资金,既然自己单干了,只做艺人经纪肯定是不够的。”

陈漫迟疑道:“你现在闯出点名堂了,说不定蒋家愿意投资了呢?不然让你爸和你大伯几个说说?”

“不行,他们那时候就觉得我进这行丢蒋家的脸,承诺不用蒋家的人脉和资源,不公开表明是蒋家的女儿,才勉强让我出道。”

陈漫叹了口气:“那没辙。”

和陈漫只是谈心,纾解情绪,自然聊不出结果。

一直聊到十二点,叫了代驾,经过一个小区,高楼栋栋林立,成片黑灯瞎火,只有售楼部灯火通明。

蒋莱侧目看了眼,说:“快交房了。”

“那时候还是施工,不知不觉两年多了。”

蒋莱和陈漫是过命的交情,不过过的都是其他男人的命,除了陈漫那个鸡贼的前男友,另一个是她的前夫。

陈漫天性浪漫、热烈,她很会爱,也需要爱,大四时认识了一位画家,大她十五岁,既有成熟男人的体贴,又有画家的浪漫,艺术家的忧郁和狂热,夏璨一下子就沦陷了,毕业证没领,先领了结婚证。

那时蒋莱正被一姐打压,事业低谷,各种烦心事应接不暇,和陈漫很少联系。

某天意外看到她的新闻,是她被丈夫揪着头发拖下画室的楼梯,起因是男人喝多了酒,两人因为画展内容起争执。

陈漫报了警,警察来了也只是调解,批评教育,出具了一份告诫书,对男人没有实质处罚,简直是婚内合法欺凌。

蒋莱连忙给陈漫打电话,电话接通,她一个字没说,先传来哭声,以及男人的怒骂声。

蒋莱放下工作,直奔画室,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才知道画家画了陈漫大尺度的画作,要在画展展出,陈漫坚决不肯,当初说好的是私藏作品,男人骂她低俗,不为艺术献身。

两人又打了起来,蒋莱挡在陈漫面前,怒言相向,被甩了一个耳光,揪住头发,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次画家没能侥幸逃脱,因为他打的不是妻子,而是其他人,是蒋莱,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引起舆论极大的关注。

他因为故意伤害被行政拘留了。

画家被扣走后,陈漫看着头发凌乱的蒋莱古怪地笑了,泪水迅速在她眼里涨潮,她明白蒋莱是故意激怒男人,以自己受伤为代价,让他被拘留。

那一夜,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赤脚坐在地板上,调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策划了一场反击。

男人是个伪君子,婚前伪装得滴水不漏,其实是看上陈漫的身材、脸蛋,以及年轻,婚后逐渐暴露,抽烟、酗酒、家暴样样都来。

一次他手机投屏忘了关,陈漫看见他撩骚一个女学生,说的那些浪漫的情话和当初哄自己一模一样。

她羞怒至极,当场就撕起来,压根没想到拍照留证据,更没想到韬光养晦,事后冷静下来,顺藤摸瓜,查出他利用画家的身份,打着爱情的名义,猥亵过多名女性。

画家烂归烂,但他的画值钱,他被拘留的时间只有十五天,她们必须抓紧时间反杀。

蒋莱和陈漫到展览馆,拎起一桶桶血红的油漆,或泼,或用画笔甩在即将展出的画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有种破格的美。

画展照常开展,改名为《反杀》,主题是反家暴。

她们再撬了画家的墙角,收买了他的团队和合作的画商,为陈漫运营。

两次热搜的热度,蒋莱的吸睛力,噱头十足,加上画商的运作,画展现场空前火热,销量非常好。

陈漫搬出自己被画的那些大尺度画作,现在焚烧,仅留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