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大荧幕才能真正展现出她的美貌和灵魂。”

电视剧往往在三四个月左右就会结束，外景实景多的可能会长一些，但在AB组同时进行的剧组里，再慢也慢不到哪里去，毕竟多拍一天都会耗费巨额费用，制片人不会允许的。

可电影却拍好几年的都有，每一帧镜头都经过细细打磨，每个画面都灌注了导演和演员的心血。用短短的几个小时完整的讲述一个故事，是最能够体现导演运筹能力、以及演员质感和演技的殿堂。

“我听说她后面签启光了。”副导演吸了口烟，有些沧桑道：“也不知道洪姐那人怎么允许她去的你那儿，我瞅着启光那边应该给她安排的是青衣路子。”

康导立马吹胡子瞪眼，虽然自己也觉得电影比网剧更能展现演员，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于是开始跟副导演激情对喷。

在剧播完后不久，季昭便带着张哥和小禾去了启光。启光的总经理倒是对她颇为和气，也尊重了艺人的想法，让张哥担任季昭的执行经纪人，小禾做生活助理，但在此之上又安排了一位业内捧出过影帝影后的洪贞泉“洪姐”作为季昭的经纪人统筹全局。

洪姐是个雷厉风行的貌美女人，年纪不小却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不在普通演员之下，她手头上还有一些演员，但对于季昭却很是重视，在亲自来这个网剧剧组看过后，便立马回公司提议让启光对剧组进行投资。

“剧本我看过，虽然是网剧配置没法上星，但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本子。”洪姐表情冷静，翻着迅速做好的PPT对公司领导们进行介绍，“再加上季昭的演技，我相信只要有我们的人盯着，这部剧将会是下一部年度爆款网剧。”

各部门领导不是第一次听洪姐笃定的话语了，但上一次这么笃定还是好几年前，忍不住互相看了看。

“我赞成。”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来，只见那平时见不着人影今天却突然杀到的大老板坐在椅子里，悠闲地转了个圈面向众人，随意地举起了一只手。

……

其实关于演员的问题季昭最近也感觉到了，如果是以往她或许会想着收一收，可最近她自己的情绪都不太对劲，便也没有兴趣再去管什么了。

自从她触碰了《她为魔》的前期剧本以后，她的情绪、情感就好像被什么粘稠、晦暗的东西给缠住了一样，拖着她整个人不停地往下落，像是跌入了一处无尽的深渊。

季昭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就仿佛站在悬崖边上一般岌岌可危，但她仍旧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听着剧组里各式各样的声音窸窸窣窣传入耳中。

只要她不断地使用这个能力，她就能够逐渐恢复曾经作为城市意志时与其他同类的沟通能力。

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迷失自己，但只要能够达成她想要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再睁开眼时，天地无光、晦暗如夜，她是这世间仅剩的魔族。

……

“皎皎姐，你、你回来啦。”

一袭白衣的少女刚走到小巷口，头带红色抹额的少年便惊喜地喊出了声。

他本坐在小巷里的一棵胡杨树下仰头瞧着天空，在听到脚步声后他低头一看，便正好瞧见了他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名唤“皎皎”的白衣少女止了脚步，弯了弯唇：“你在做什么？”

少年连忙站起来，他坐的时间有点久，导致身子晃了一下，不等皎皎过来便迫不及待地迎了过去，手足无措地站在皎皎面前，挠了挠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皎皎”瞧着他憋红的俊脸，笑意越浓，却故作伤心地拿帕子拭泪：“我许久不回来住，小灯都跟我生疏了。”

那唤“小灯”的少年脸更红了，他本就生得面皮白，这一红实在是没处遮，只好慌忙地低了头，讷讷道：“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什么，皎皎便没再逗他，不经意转了个话题。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她便瞧着面前这少年郎似也因为换了话题悄悄松了口气，道：“那会子我去城门了一趟，青书哥与我说皎皎姐你回来了……许久不见，我……我想见你，又不知你去了哪儿，就、就待在这儿想着等你回家。”

少年白净面皮上那抹红晕迟迟消不下去，定定看着她时仿佛有星星在其中流转。

说来也怪，这大漠里风沙气候最是折磨人，一路走来，途中男女不论老少皆有被风沙所磨出来的岁月迹象，偏这少年郎似土窝里蹦出的小白鹤，加上额头上绑着的红抹额，唇红齿白招眼得很。

“皎皎”心下好奇，掀眼定定看了他一眼，却见这小白鹤身绕紫霞，气运滔天，似有“天命之人”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面上神色不变，手却悄悄攥了起来，任由指甲刺入掌心，笑眯眯道：“原是这样。许久不见，小灯长大了不少。”

名唤“闻焰灯”的少年挠了挠短短的头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皎皎姐”好像突然冷淡了许多。

“皎皎”见少年也没什么想说的，便提着篮子准备告辞。

“皎皎……姐，我、我及冠了。”

虽然大漠人因天气酷热留短发穿短打，性情开朗彪悍，可及笈及冠等传统倒还是按照内地那般做的。

“那恭喜你啦小灯，可惜姐姐今日没带什么东西，改日我去闻家给你补份及冠礼。”

说完，“皎皎”笑着举起手摇了摇手里的菜篮子，示意自己身上只有这么个菜篮子。

小白鹤却如鹌鹑一样蓦地蔫了下来，紧紧地抿住了红唇。

“皎皎”有些好奇，问了句：“怎么啦？”

“你都忘了是不是？”

“忘了什么？”

“你说过，等我及冠，你会嫁我。”

闻焰灯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虽然脸色通红，却仍坚持着看向她的眼睛。少女本是面无表情地定定凝视着他，似在打量着什么，没一会儿，她突然笑了。

如冬日初霁，只一刻便惠风和畅、寒谷回春。

“再等我一段时日，好不好？”

……

这场戏拍完后阮嘉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脑海里一直是季昭当时的笑，就好像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一直都知道季昭很好看，但平时的她虽然也会笑，却总带着一种冷淡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所以对于打着朋友探班的名义来送吃喝的韩施琅有些不解，却识时务地对着剧组里唯一还算“大牌”的女主演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