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令人不解的是,反而是目前为止对她最最重要的三大奖他们好像并没有太过出手?要不然只要像在电影圈时那样使使劲,那些评委们应该也会顺势倒戈才对。
季昭细细算来,在她拍电影之前,幕后之人似乎确实只能从她公司方面或者对她本人下手,难道他们的势力大多集中于电影圈?
后来方鸿影潜规则事件发生时,她去公司寻找祁屿,而郑家骏恰好于她在场时冲进集团总部揭露秘闻,这一切的背后似乎也并不寻常。
只是祁屿在最后告知她会解决此事以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这么平寂了下去。
难道当年帝华因郑家骏敬酒事件雪藏她,也不是一件意外?
想不通,也许等她沟通城市意志的能力升级以后,有些事她就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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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季昭除了演戏以外不问世事,所以她身边或多或少知晓内情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试图将她隔离保护在圈内不让她知晓。
如果换作以前她便也顺着他们去了,可是周佳人和顾溪舟的事让她明白,即便她不在乎自己,可她终究还是不愿让身边的人受伤。
哪怕有一点隐患,也得出面解决才是。
微风吹过,缠绕在季昭身侧的手指微动了一瞬,继而恢复正常。
她帮忙把祭品摆好,安静地站在一旁。
顾溪舟并没有什么话要对他的父母说的,也只是循着常理祭拜一下罢了,摆好东西以后他便也站了起来,最后看了眼墓碑上贴的肖像,就准备离开。
“不跟他们聊一聊吗?”
“没必要,也不想跟他们聊。”
人死了就是死了,他写文这么多年,神异的事写多了,却从不信鬼怪之事。
如果有,那么他倒也想亲自对着这对殉情的夫妻问一句“你们是不是有病?”
自己想死就自去死,拉着他一个孩子干什么?不会是以为他们死了就能逃脱那些事吧?到头来不过是父债子偿而已,欠别人的总要还的。
扫完墓了,但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墓园一侧的骨灰楼,为这些年没有熬过来的院里的孩子们进行打扫祭拜。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跟喻琛是怎么认识的?”
季昭看着狭小的格子里摆着的照片,上面熟悉的面容并没有让她因此有什么动容,她只是很平静地这么问了句。
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问了这么一个不合适的问题。
以前她不问,是她不想,也不愿太过插手某些事。现在她问,其实也代表了某种改变,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
顾溪舟眸光微烁,转头看她时,那双隐于镜片下的桃花眼好像也与往日有所不同,却被他迅速推了下眼镜遮掩了下去。
这次他反而愿意开口了。
“你还记得当年那场绑架案吗?”
那场震动了整个北平上层圈的绑架案,最后却是他们两个小小孩子在临安发现的。
所有人都知道孟家的嫡系少爷在那场绑架案代替了祁家二少爷被绑了去,人人都在关心着孟家小少爷的死活,却没有人关注同样被那场绑架案无辜牵扯进来的少年喻琛。
当时具体的情况谁也不清楚,但是后面所发生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孟星悬”死在了那场仓库无明大火之中,只剩下孟家烧焦的定位名牌。所有人都试图从那堆灰烬中提取出DNA,但是太难了,最后不甘心接受现实的孟家将其定义为失踪。
而另一个被无辜牵扯的少年,只有一对满头白发的夫妻颤抖着在现场取了一捧灰,自此消失不见。
这世上便多了一个“小跟屁虫哑巴”季暮,和一个在绑架案主犯手下苟延残喘的养子喻琛。
“其实当时我没能立刻赶回来帮你,是因为在一片松软的土里踩到了还没有死去的喻琛。”这段话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并没有使顾溪舟有任何动容,他只是一边很平静地继续打扫着格子,一边继续说着。
“我把他的头挖了出来让他能够呼吸,然后雨下大了,我怕你着凉就赶着去找你了。”
后来他们两个一块从小路把孟星悬背回了院里,本来挖好的野菜都给丢在仓库的后山上了。醒来后的孟星悬对于去医院极为抗拒,也说不出话,阿姨们在报给警察以后就把他先留了下来。
以前顾溪舟还有所疑惑,既然都报警了为什么孟家还迟迟没有找过来,后来才知上层社会的掣肘是层层环扣的,往往利益总是将人分成两个阵营。
而“孟星悬”已死,则是符合了另外一个阵营的利益。
“后来呢,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如果季昭是个纯天然的人类,对于幼时的记忆或许并不会那么印象深刻,但她确实记得那次事件里,他们两个背着孟星悬下山时隐隐约约感受到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情绪好像极为强烈,令她忍不住回头眺望,却什么也没看到。以前她以为是哪个从火场里跑出来幸存的绑架犯,现在她却猜测那或许就是喻琛。
顾溪舟清理完了,后退两步看着一层一层摆满了骨灰的格子,神情漠然:“高中的时候,我重新见到了喻琛,也知道了他的处境。”
后面的话其实不太好说了,这里毕竟有监控,他们两个便走出了骨灰楼,找了处墓园中的休息长椅坐下。
此处墓园地处山上,清风拂过时,身后树林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如果不是眼前那一座座方块似的陵墓,这里倒更像一个清幽的公园。
“他开始处境很不好,活得也比较艰难,我本来没什么兴趣跟他合作的,往上爬太难了,那些事儿也比较脏。”
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跟他合作,弄脏自己的手,遍体鳞伤地帮着他往上爬,直到他们和祁家的少爷达成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人,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所为的是谁,不言而喻。
有些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季昭却听出来了,他这一生所做的很多事的动机其实就仅仅一个原因。
只是他们两个都不会把这些挑明。
把话说到这儿,还有些事他就不打算说了,只是颇有些疲倦的合上了眼,感受着大自然中的清风。
上次受的伤比较严重,出院后休养了很久也没太好,现在是真的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