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到达爱琴海畔的第四天举行,吸取了容衍结婚时繁琐步骤的教训,容律和周铭琛两人同时选择了放弃更为奢华的打扮,直接穿了一套情侣西装,也不搭理发型,也不去抹什么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裸妆上阵。

举行婚礼的地点就在爱琴海畔的沙滩上,他们临时隔出一块沙滩,摆放了十几把椅子,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心意到了也就足够了。婚礼的主持人则是婚庆公司从当地的教堂里面请来的老神父,已经具有三十多年主持婚礼的经验,慈眉善目的样子很适合向新人们送上祝福。

他们的誓词也很短,因为风风雨雨的那些日子都没有将他们彻底分开,反而将两个人拉近了距离,他们也就不需要那些华丽的誓词,只是一句”你愿意和我成为终身的情侣,无条件的在一起吗?”,就足够了。

两个人同时回答了”我愿意”,这个时候小容睿从座椅上扭动着跑了过来,怀里面还抱着一大束洁白的百合,百合上面托着两个精美的钻戒盒。容睿奶声奶气的说道:”祝叔叔叔父百年好合。”

容律和周铭琛相视一笑,从小容睿献上的百合花里拿下属于各自的戒指,然后接过小容睿递来的花,一人亲了一下他那胖乎乎的小脸蛋。”谢谢你,小容睿,谢谢你的祝福。”容律摸了摸容睿的头发,幸福的微笑道。

然后两个人同时打开了钻戒盒,拿出里面的戒指,在神父的主持下,交换了戒指。容律能够感觉到自己给周铭琛的无名指上套着戒指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周铭琛的也一样。容律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爱人,透过那双眸子,他能看到的只有满满的爱意和满足,他也回给周铭琛一个温柔的笑容,想到了那句古老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了,两位可以交换一个吻了。”老神父慈祥的说道,周铭琛主动的拉过容律的腰,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容律的唇,两个人当着他们的亲人的面,来了一个法式舌吻,这也让凑在一旁看热闹的游客们欢呼起来,一起为他们送上祝福。

容叶聿行看的咬牙切齿,周傅笙看的满面欣慰,容衍看的嫉妒不已,容行身体力行的和容别言来了一个同样缠绵的吻……总之,他们 什么表情都有。

接下来的仪式则有婚庆公司派来的中式婚礼司仪接手,首先是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夫夫对拜,一切都还算顺利。但当进行到改口茶的时候,周铭琛给容叶聿行奉上一杯茶,并且恭谨的叫上一声”伴父” 时候,容叶聿行却连眼皮都不抬得,优哉游哉的径自喝茶,没有搭理周铭琛一分一毫。

容律低咳了一声,示意周铭琛再奉一次,务必要恭谨谦逊;容峰则偷偷地捅了容叶聿行一下,让他别在这个时候耍性子。

容叶聿行瞪了容峰一眼,然后才抬起眼皮看向周铭琛,接过他手里面的茶杯,却只是打开盖子吹了吹气,没有喝下去,”还记得我和你的约法三章吗?”容叶聿行阴阳怪气的说道。

周铭琛知道今天务必要什么都顺着这位难搞的伴父了,”铭琛记得,你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如果你要是敢再做出什么对不起小律的事情,要付出的代价也记得一清二楚吗?”容叶聿行再次问道。

周铭琛抽了抽眼角,如果他说的惩罚是”把他阉了”之类的话,那么他还记得一清二楚,毕竟当时就觉得胯下隐隐发凉,”当然记得,当时您绝对不会有实行的那一天的,因为我绝对会把律当成手心里面的宝一眼的去疼爱。”

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容叶聿行终于勉为其难似的哼了一声,把手里面端着的快凉了的改口茶一饮而尽,这场中式的婚礼也就算到此结束。

周铭琛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容律的手也有些冒冷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好像默默地定下了一个计划──

于是在第二天早晨,准备突击检查房间的容叶聿行在两人的房间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几句话,却把容叶聿行气的两耳冒烟:”爹地,我们自己玩去了,不要担心我们,那个导游就留给你们了,祝你们玩的开心^_^容律留”

”周铭琛!!!等回家我饶不了你!!!”容叶聿行怒吼道,恶狠狠的诅咒着那个把自己的儿子拐跑的混蛋。

而刚刚登上飞往巴黎的飞机的周铭琛则打了一个喷嚏,容律关切的问着他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周铭琛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说道:”说不定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番外之 不如相见

薛府已经敲锣打鼓喜气洋洋了月余,流水宴自双子降临那天便连着摆了七天,一向有着美名的薛家人一出门就会受到乡亲们的恭维庆贺,谁不知道他们家有祥云紫烟萦绕,那可是大大的福气──说来也别不信,就算是茶楼里面的说书先生嘴里面生了花,也不见得有人信那祥瑞真的存在,可是那天晚上,几乎所有盘源甸的人都看到了薛府大院的上空有祥云飘过,淡紫色的青烟徐徐散去,紧接着薛夫人便诞下一对双生子,头脚相抵而出,正是福相。

薛正隆乃是这代薛家家主,也正是这对刚落地便带着祥瑞之气的双生子的父亲,平时里儒雅淡定的他在喜获麟儿之后便把那些俗礼统统抛到脑后,只顾着陪着自己的爱妻,守护在他那一对再可爱不过的儿子身旁。

”夫君,老大和老二的名字也该起了,总这么叫他们也不是回事。”薛夫人薛方氏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做了母亲的她更是多了几分母性的柔美,怀里面抱着两个小襁褓,轻轻的摇晃着,看着那锦被层层包裹下的红扑扑的小脸,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守候在他们母子身边的薛正隆尴尬的笑了笑,也许就是越在意越不知道如何是好,平日里总给盘源甸的乡亲们取名问字的儒雅文人到了给自己的爱子取名时,反倒是迟迟不敢做出决定。

”我寻了不少好听的字,就是一时间还没有做出决定,实在是没有办法取舍。于是索性我做了些阄,每张上面都写着单字,让宝宝他们两个人随意去抓,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好了。”薛正隆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个方法来。

薛夫人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虽然这法子看似好像武断了些,但总是让自己的两个宝宝也有了选择的机会。

于是两人说办就办,薛正隆将他属意的那些单字抄在一张八尺见方的宣纸上,然后一一裁剪好,由薛夫人折成三角,放在一个瓷罐中,然后把两个宝宝抱到瓷罐前,让他们伸手进去抓一个三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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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宝宝都生得俊俏非凡,继承了父亲的温雅和母亲的白皙,看得出未来肯定是两个俊俏的公子哥──而且奇怪的是,虽然两人是同胞生的兄弟,相貌却不相同,老大更像父亲一些,老二则和母亲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老大比老二要更老实一些,总是闭着眼睛睡觉;老二则要活泼上许多,总是想要挣脱开母亲的怀抱,或是哇哇哭叫。

不过这兄弟俩倒是兄友弟恭的很,自出生以来便好的像是一个人,总是要手拉着手才能入睡,要是把老二抱走,老大就会皱起小小的眉头,脸臭上好久;要是把老大抱走,老二能一直哭到他们再把老大抱回来才算结束。

当把两人抱到瓷罐前的时候,老大只是抬了抬眼皮,便伸出短短胖胖的小手,一把捞出一个三角,然后就要把它往嘴里面放,吓得薛夫人连忙从老大的手里面把纸三角抢了过来,拆开以后,便看到上面写了一个”甫”字,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等待着他的解释。

”甫……嗯,好字,男子之美为甫,我儿虽年幼,但亦能看出日后的轮廓,必是美男子一个,是吧夫人?”薛正隆摸了摸无须的下颌,对着自己的夫人挤了挤眼睛,示意这未来的美男子可是他薛正隆的儿子。薛夫人又怎么不知道她夫君心里面那点儿小虚荣,也不去理,只是哄着自己的二儿子也去瓷罐里面抓一个三角出来。

老二显然对装着纸三角的瓷罐更感兴趣,他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差点儿便推翻了瓷罐,最后终于是在一通乱摸之后,抓到了一个纸三角。薛夫人取过来打开,正中写着一个”雁”字。

”雁,眷家也。看来咱们的儿子会很留恋这个薛家的,不会做那种游荡在外,令人牵挂的游子,好字!”薛正隆咂摸咂摸这个”雁”字,抚掌说道。当然,他写下的这些字都是他属意却无法甄选的,每个都有着特别的含义,所以无论他们的儿子选了哪个字,他都会夸赞一番。

”他们这辈行‘亦’,老大便叫薛亦甫,老二便叫薛亦雁,夫人你看如何?”薛正隆兴奋的念着这两个新出炉的名字,问着自己的夫人。

薛夫人点了点头,”薛亦甫,薛亦雁,很不错的名字,关键是由他们自己选的,意义非常,不是吗?”

夫妻俩相视一笑,各自抱起一个宝宝,把他们重新抱回到襁褓之中,然后把他们放到特制的小木床上,哄着他们快快入眠。

一岁时

薛亦甫总是闭着眼睛睡大觉,薛亦雁总是抓着薛亦甫的小脚丫咬啊咬的,好像在锻炼着自己的牙口。

薛亦甫蹬了一脚,发现自己的脚趾仍旧停留在一个温温热热的环境里面,瞥了啃得正起劲的薛亦雁,闭上眼睛继续睡大觉。

做梦梦到啃猪脚……

一岁半时

薛亦甫刚会叫娘的时候,把薛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只可惜他就交了那么一两回,然后就淡定的闭着眼睛继续补眠──他好像总处在一种睡眠的状态。

相比之下薛亦雁就更招人喜欢了,神似薛夫人的脸蛋总是挂着讨人的灿烂笑容,脆生生的笑声总是让薛夫人爱不释手的揉捏着他的小脸蛋。他在他的大哥学会叫娘的第二天,也奶声奶气的咬着舌头叫出了”娘”,还外带给那个一直用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爹甜甜的叫了一声,把薛正隆听的浑身上下遍体通畅,用那有些硬胡须的下巴把小亦雁扎的哇哇直叫。

两岁时

两个人都已经能够吐字不清的说一些话了,薛夫人总是致力于把他们家有些闷的老大逗得说几句话出来,只可惜薛亦甫不动如山,只在有需要的时候说话。虽然说是老二薛亦雁更讨人喜欢,但是薛夫人还是秉着一视同仁,对两个孩子不偏不倚的疼爱着。

某日,许是前一天晚上薛亦雁把盖好的小被子踢开了着凉,第二天小脸便红了起来,本来很早就精精神神的到处乱跑的活宝今天却只能窝在被子里面喘着带着高温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