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安分的妃嫔们撺掇引起的。
康熙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迁怒。
在这锦衣玉食方面也没苛待人,这位份也有,只在后宫里待着,对自身家族就有益了,只是吃不上宠妃的红利罢了,自认为已经足够厚待这些妃嫔们的了,怎么还能继续贪心不知足呢。
贪得无厌。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诡异的与大臣们共鸣了。
太皇太后见着皇上毫不犹豫的就将错全部归咎给后宫妃嫔们。
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她们也是不容易,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被皇上冷落才这般,皇后要是能大度些,不就能六宫和睦。”
其实都是假话,后宫女人多,哪有真正的和睦,就算是和睦也不过是表面假象罢了,暗地里都是暗流汹涌的,相互过招,怎么可能不争。
尤其现在,要是不争,就真的没点盼头了,到时候岁数上来了就更争不过新人了。
只是先前皇上从不管在意这些,妃嫔们之间争斗只要不闹到面前来,也是可以当做妃嫔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但现在康熙是不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也不按常理出牌。
康熙丝毫不受影响,凤眼里除了冷漠凉薄再无其他。
“为着那些个不知足,毫无妃妾之德,又僭越在后的人,皇祖母对她们如此宽纵,对皇后疾言厉色。
皇后嘴笨又不像她们巧言善辩,皇祖母莫要为了那些不安分的伤了皇后的心,皇后仁善,却不是她们可以僭越犯上的理由。”
话里话外都是皇祖母正常与皇后说话没什么,但不该为了那些不安分的妃嫔们,受她们撺掇来训斥皇后,传出去有伤皇后颜面,更是助长了妃嫔们的气焰。
康熙余光都在一直留意着蔓萝的,见她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信赖又觉得他好厉害什么都能解决的小表情,手指摩挲了一下,背都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太皇太后也是听得沉默了都,试图为那些妃嫔们打同情牌,在皇上眼里就是为了她们在为难皇后,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既然宽和待她们,尚且不知足,挑拨撺掇闹得这后宫不安生,又搅扰皇祖母清净犯了头疾,若是不罚,助长这歪风邪气,一而再的在皇祖母面前挑拨生事,成何体统,真是该罚。”
康熙的意思就是很明确了,等会儿御医来了太皇太后身体不适,都是因为后宫的那些妃嫔们搅扰,才犯了头疾。
太皇太后一听就知道这个孙儿的想法了,这后宫的事闹到了她这个老祖宗面前引得她犯了头疼,自然就不是今日被叫过来的皇后气的。
又是寻了个比直接为皇后出气更好的由头,就不会显得皇后严苛,而是维护她这个皇祖母,即便惩罚再严,也都是出于孝顺。
那天挑头的几个人,皇上几乎问都没有问,就直接说了出来,直接将人降到了官女子。
其他人在场却没有劝阻,仍由她们生事,扰了太皇太后清净,太皇太后就年岁已高,动不得气,妃嫔们却明知故犯,推波助澜。
就罚她们为太皇太后抄写佛经祈福的同时,把宫规也一同抄写了。
太皇太后养病期间不许再来打扰。
妃嫔们到坤宁宫请安,就直接在坤宁宫抄写佛经和宫规。
上午抄佛经,下午宫规,皇后那边会让人准备好足够的笔墨纸张的,降为官女子的几个就直接跪在殿外抄。
康熙并没有说具体的期限,也就是最有可能基于太皇太后的病情来定。
先前罚抄这些自己在宫里抄,都还能找人代字迹这样的操作空间,在坤宁宫抄想也知道是不行了。
康熙能清楚说出来,说明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当时的具细,后宫生怨满天飞也得时间的。
发酵也得要个时间,康熙却知道起头那天的,说明慈宁宫发生的事,康熙是能知道清楚的。
太皇太后还是趁着康熙去抽空教考皇子课业,才让人将皇后请过来。
康熙很快就知道了,是极为不快的,因为已经猜到了皇祖母的用意,要对蔓蔓说些不好听的话,听了未免会让蔓蔓多想心里难受。
太皇太后知道皇上这是真动气了,妃嫔们这闹这一场,非但没有一点效果,反而起了反效果,也不满她为了那些多事事端的妃嫔们为难皇后。
罚抄是表面,实则是让为了让人在坤宁宫逗留的时间长些。
何止是不满,这是觉得她们过于‘活跃’了,才有空折腾。
为难皇后,皇上就会为难迁怒别人,就像现在这样。
甚至罚抄都是直接连坐的,就算没有开口只是冷眼旁观事态发展,也并不无辜。
没有主动的维护皇后就是不应该。
而那些闹了就是为了逼皇后主动退让,将皇上让出来,哪怕不能恢复得和之前那样,起码得让她们喝口汤啊,一个月分出来几天也是好的。
小日子本就有几天不方便的,她们又不贪心,至于以后,她们不做保证。
但结果不仅没有好消息,反而是噩耗啊。
皇贵妃钮钴禄贵妃她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也没想到皇上就连她们脸面也没有顾忌。
妃嫔们想让老祖宗出面训诫皇后,结果转头皇上就以她们搅扰了太皇太后养病,使得太皇太后犯了头疾,撺掇挑拨太皇太后与皇后的关系和睦,为由惩罚。
有一个算一个是没泡了,直接被降为官女子,可谓是一朝前功尽弃,得了厌弃,甚至还得跪着在前坤宁宫外抄写,这上午下午都各自有任务抄写,就是要抄一天。
这膝盖就算有垫子都得跪烂了。
还不知道要抄佛经宫规到几天才够。
就算是在坤宁宫内坐着有人侍奉笔墨抄写,这要是抄上一天,只怕手腕都受不住了。
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手险些要断了,才得以在皇后的中宫笺表下得了恩典,结束了这坤宁宫过来请安就抄上一天的日子。
想也知道这是皇上给皇后刷名声用的,特意不说一个明确的期限,其实皇上早有了考虑,偏偏等这个时候才让皇后来解禁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