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秦观依然只将他们带到第三座墙外,遥遥看去,界门的模样和上次并无不同,甚至汇聚的魔气浓度还比上次低些。

白若霜小心地问道:“秦长老,您说界门出了问题外溢了更多的魔气,可现在看来明明是魔气在向界门聚拢才对。”

秦观苦笑道:“是我表述不当,你们都知道,界门通向蛮荒之界,一直吸引着各方魔气在此汇聚,所以我宗会定期清理第三道墙内的魔气。半年之前,乔天川意图打开界门,当时仅仅让他开出一条缝,便令数之不尽的魔气汇聚于我宗。尽管倾我宗之力阻拦,还是有不少魔气外溢到日月门各处。”

“那可曾有魔族趁机逃出?日月门弟子频频入魔一事,是否与魔族有关?”

秦观不语,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才答道:“白小友,不瞒你说,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查遍全宗都没有发现任何魔族,所以此事才棘手,我们根本不知弟子为何入魔。”

“秦长老,贵宗可曾有弟子进入过幻境?或者说,遇到过自称恶念的东西?”

秦观皱眉摇摇头,白若霜继续问道,“实不相瞒,我们还没进入日月门便被恶念拉入过幻境,稍有不慎便会进了恶念的圈套。上一个幻境中,恶念甚至诱导我们找出一些来历不明的木桶,意图让我们将此地的阵法毁去。”

秦观面色大变:“木桶?乔天川就是用装着亡魂怨气的木桶破开阵法,进入第三道墙内打开了界门!你说的恶念长什么样?”

众人心下一惊,还好当时反应及时。

白若霜说道:“恶念可以扮作任何人,好在只要我在识海内运转幽莲,便可带大家脱离其中。”

秦观又细细问过白若霜等人在幻境中的经历,接着他拿出传音玉,向各长老传令,要求询问所有弟子是否有类似的经历。

正在此时,一名男弟子急奔而来,身上带着伤痕,神情慌张不已。

秦观撤下结界,问道:“出了何事?”

那弟子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颤声答道:“不好了,陆云天将几位长老打伤逃跑了!”

陆梦纾:多谢秦长老送出的一线牵

第51章 恶念(五)

“什么?!他往何处逃了?”秦观大惊。

报信的弟子全身颤抖,头都快低到地下去了:“弟子不知,陆云天逃跑后,长老们打了起来,孙长老派我来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真是群拎不清的老东西!”

秦观大怒,他叫来一名长老,命他将白若霜等人带去歇息,自己则一挥袖匆忙离开。

*

白若霜一行被安置在一处二进的客院中,日月门还特意派了两名金丹境的弟子候在院外,美其名曰确保贵客人身安全。

因为一线牵的原故,陆梦纾得和白若霜歇在同一间房内,楚千辞碍于男女大防,领着宁不凡在门外站岗。

“师妹,有什么事你就说一声,我在门外。”

楚千辞定定地看着窗户纸,烛火将窈窕的身影描在上面,那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在另一头,他多希望戴着一线牵的人是自己。

宁不凡见他这样子,心中烦躁,横插一脚挡在窗户前:“你先去歇着,我守前半夜。”

楚千辞回过神轻笑一声,压下心底的冲动,当真转身回了自己的客房。宁不凡拧眉看着楚千辞的背影,嘴里尝到几丝苦味,他与楚千辞又有何异,俱是心有所求而不得。

屋内,陆梦纾忙前忙后,先是将正中的圆桌挪走,又是把屏风挪到床前,最后再将软榻推到屏风另一侧。

他现在身无灵力,做完这些已是满身大汗,傻笑着说道:“白妹你看,这样就不会打扰你休息了,你且安心去睡吧,我就守在榻上。”

白若霜原想说,这些事她动动手指就能做好,但见他累是累,却颇为开心,倒不好再开口扫他的兴。陆云天出了事,陆梦纾心里应是不好受的,能让他做些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你身上都是汗,可要换身衣服?”

陆梦纾低头闻了闻,眼皮一抖,苦着脸道:“我现在打不开储物袋……”

“你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身男装,可以先借你穿几天。”白若霜说着,拿出一套绣着暗纹的素白衣裳,轻放在榻边,转身去了屏风后。

陆梦纾拿起衣裳嗅了嗅,高兴地说道:“谢谢白妹,有得换当然好啦!”

换到一半,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唉,你怎么会随身带男装?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手边只有女装吧。”

他的话说得酸溜溜的,心中想到,难不成这是白若霜备给情郎的?那就别怪他有借无还了。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衣服是新的。”白若霜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我先睡下了,你不要吵我。”

陆梦纾顿时看这衣服就有些不顺眼,花纹太多、布料太滑、熏得太香,不是什么正经男人穿的衣服。他轻哼一声,将蜡烛熄了,侧身躺在榻上,看着屏风发起呆来。

许是白天几经变故,白若霜很快就睡着了,久违地做起了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白家,她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台上轻盈飘逸的红衣女子,女子的每一个动作都美到极致,她肆意挥舞着手中飘带,赢得满堂喝彩。

“你也想上去吧?你的身段外貌样样不差,为什么不能上台跳一曲呢?”

熟悉的女声回荡在耳边,白若霜慌张地后退,柱子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女子。

“你在怕什么?你一定很不甘心吧?那个可笑的救世预兆,毁了你的人生!”

黑衣女子逼近白若霜,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下颌,女子手指冰冷,激得白若霜后背寒毛卓竖。

“来,我带你看更有意思的东西。”

黑衣女子沁凉的手掌抓住白若霜的手腕,狠狠一拽,画面变幻,白若霜到了一扇屏风后面,屏风的另一头,传来女人娇媚的吟哦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你听,是你的父亲和他新纳的小妾在嬉戏,是不是恨极了?都是他的花心,害得你母亲日日以泪洗面、连你的面都不肯见,想不想推开屏风将他杀了?”

白若霜用力推开黑衣女子,眼尾通红,怒视着她。那女子犹觉不够,就要伸手推倒屏风,白若霜使出莲火,迫她远离屏风。

黑衣女子哈哈大笑:“你不是最讨厌这莲火了吗,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生带幽莲,你还不清楚吗?你明明最讨厌这东西了,现在却要靠它才能活下去吗?”

场景一转,漫无边际的幽莲池畔,美貌的孕妇颤着手摘下一朵幽莲,向自己的肚子送去。她尝试了许多遍,肚子上的皮肤都被灼得焦黑,却还是一遍遍吟诵着奇怪的歌谣,将幽莲按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