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不是吧,我记得之前一直都是高三带队的啊。”

“听说写程序的时候跟高三年级的吴永意见不同,吴永发脾气带着两个人闹罢工,最后沈云渡顶上了,听说他一人把四个人的活都干了,就这还拿下金牌。我看过那个视频,那机器人真有有点帅,要是被我儿子看见,估计也得吵着要一个。”

“你说沈云渡怎么就不是我的学生,先不说这么多奖金,教出这么个学生脸上也有光啊。教师生涯能教出这种学生,真的值了。”

书愉将所有内容填写好,将登记表放回去,坐在位置上等了等,负责找衣服的老师很快过来了,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冬季校服你的尺码暂时没了,下周你再过来拿吧。”

书愉点了点头,接过衣服,弯着明亮的眼眸:“谢谢老师。”

“不用。”年轻老师笑着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句这学生真漂亮。

年轻老师走到那两个老师身边,乐呵道,“说到这个,也是我们校长聪明,没中考的时候就借着交流的名义,跟沈云渡当时的班主任聊过了,之后又跟沈云渡谈过,听说他原本没打算来我们学校,是废了好大劲儿才在中考前就定下了。沈云渡那个成绩哪个学校不能去啊,就等着时间到了考出分了,这一年多拿下的奖牌都能让咱们校长笑傻了,今年招生也比往届轻松了不少。”

“听说还要参加交流会,得过几天才回来。”

书愉抱着制服走出了教务处,心里对这个名字终于有了一点好奇,但也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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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愉在晒制服的时候,徐莉婉回来了,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踩着一天的高跟鞋也累,但是见到书愉的时候,还是扬起了笑:“这是你们的校服?”

书愉转身看她,点了点头。

“有几套?”

“两套。”

徐莉婉看了眼,赞道:“启高的校服挺漂亮啊。”

“嗯。”

徐莉婉这些年几乎没跟书愉相处过,平日里生疏得不像是母女,她有心想拉近距离,却不知道该如何做起。何况,这些年,搁在中间的何止是时间。

徐莉婉试图找些话题,却发现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并不多,最后张了张嘴,只能干巴巴问道:“你今天在学校过得还好吧?跟新同学相处得不错吧?”

少女转回了身,背对着她,细细的双臂搭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

风吹起着她的衣裙,穿着轻薄睡裙的她更显单薄,好像风再大一点,就要吹散了。

徐莉婉跟着她的视线望着天,眼前黑茫茫一片,她也难得有了点闲心,试着找一找,但是很遗憾,今晚一颗星星也没有,甚至盯了一会儿,就像是看着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快要被吸进去了。

她看着不舒服,皱眉收回了视线,看着女儿的背影,实在不知道这黑漆漆的天有什么好看的,但她也不至于对此有什么看法。

“挺好的。”少女的声音伴着微凉的夜风有一丝虚无缥缈。

徐莉婉听见女儿这般回答,满意点了点头。她忙的事太多,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还有其他麻烦,这样子她也能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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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了。

这天,书愉起床的时候迟了些,兵荒马乱整理好书包,拿着一个面包没来得及吃就上了车。

徐莉婉的公司和启阳高中是相反的方向,昨晚书愉就跟她说过不需要送她,她可以自己到学校。

只是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起床后却怎么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只记得分外不舒服,即使记不起来,那种窒闷的感觉还久久在胸口未散。

幸运的是她没有迟到,踩着早自习的铃声到了教室。

她刚坐下,四周还在说话的人顿时安静了不少。

书愉一顿,长睫颤了颤,忽略心底起伏的波动,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干面包放在桌上。

她拿着水杯,在正式铃响起前,到门口饮水机前打热水。

她前面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正笑着说着什么,眉眼神采飞扬,见到她的瞬间,笑容立刻消失了,变得乏味而僵硬。另一个女生不明所以,被拉着暗示了一眼,回头瞥向书愉,神情也变了,打完热水避开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书愉打完热水,安静?????地回到了座位上。

这个时候,正式上课铃响了后,趴在座位上睡的少年长指抓了下柔软蓬松的黑发,懒洋洋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面上的水,拧开,仰头喝的时候,白皙脖颈线条格外修长,喉结上下滚动着,张扬又肆意。

像一个小小的开关,咔哒一下,许多视线一下子聚拢过来。

不经意的,不负责任的,一下子在好多人心里翻起好多细小的波浪,不大,却非常绵长。

沈云渡喝了半瓶水,风吹进来,微卷着他的黑发,他漫不经心地拧上瓶盖,漆黑的眼睛看向黑板右下角写的课程表。

方牧看到沈云渡醒过来,不再跟后桌说话,嬉笑道:“渡哥,这次又是几等奖啊?”

沈云渡熬了几个夜,这几天加起来就没睡几个小时,耷拉着眼皮,歪靠着椅子,懒懒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少年气。

方牧道:“怎么不说?”

沈云渡就笑着,肩膀抖着,特别欠打的那种笑:“说什么啊?”

反问句,但是太多波动,十分嚣张,完全一副“这种事还需要问爷”的态度。

不过也是,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个嚣张的资本和底气,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可谁让他是沈云渡呢。

方牧笑骂了声,嘴里叽里咕噜的抱怨,余光瞥到少女纤瘦的身影,抬了抬下巴,放桌上的手肘抬起来,手指头指向一个方向:“渡哥你看看新同学。”

沈云渡没醒透,挑了下眉,揉了下脸。转身时,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抛起瓶子,瓶子里水倒转传出细细的水流声,他看也没看就接住了,手腕间凸起的腕骨,带着一种独属少年的清俊。

一个少女单独坐在位置上,微低着头,细碎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锁骨,双颊微鼓起,跟只贪食的松鼠差不多,许是怕被老师逮到,吃得有点急,正快速将干面包剩下的最后一角往嘴里塞。

一丝熟悉闪过,他一顿,微眯了眯眼睛,才从记忆里搜出了影像。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