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愉手指不受控地发抖，慌张地看向黎嘉，他在恶劣地笑，徐莉婉原本还懵，看见地上的虫子，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给黎嘉的屁股立刻来了几巴掌，骂道：“你吓你姐姐做什么？”

黎嘉躲开了些，嘴硬道：“什么吓，这是我同学送给我的蚕啊，我特意带回来给姐姐的啊。我怎么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啊，她胆子小难道还怪我咯？”

徐莉婉瞪着眼睛，看着被吓得不轻的书愉，安抚了两句，恼怒地拿着扫把，将地上的虫子扫进了厕所。

书愉僵在原地，没敢往地上的虫子看一眼，惊魂未定地与抱着双臂抬着下巴笑的小男孩目光对上，黎嘉嘴里有些得意，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徐莉婉捡起地上的水杯，皱眉道：“摔坏了。不能要了，还好我前几天刚买了一个新的。”

黎嘉挨了几巴掌，看见书愉被吓成这个样子，也是半点没影响他的好心情，转身哼着歌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

徐莉婉推门进了书愉的房间，将新的水杯放到书桌上，温声道：“这是新的水杯。”

书愉抬眸看了眼：“谢谢妈妈。”

徐莉婉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道：“你弟弟小，现在正是玩闹的时候，我问过了，确实是同伴小朋友送给他的礼物，他也不知道你害怕，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就喜欢奇奇怪怪的小虫子。娇娇你是姐姐，不要跟你弟弟计较啊。”

少女垂下长睫，过了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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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的天气有一点凉，天色有些阴，徐莉婉叮嘱书愉穿上薄外套。

书愉穿了一件杏色的带着荷花边的外套，有一点点大，略微蓬松的款式，两只小手从宽袖里伸出来，手指纤细白腻，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绵软，小脸粉扑扑的。

徐莉婉满意地点头，同样给黎嘉加了件外套，黎嘉不肯穿，嘴里不停地说热，被徐莉婉一瞪，接着强行套上，说等太阳起来了热了再脱，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徐莉婉给黎嘉穿着外套，说道：“明天我和你叔叔，还有嘉嘉要回嘉嘉奶奶家那边几天，嘉嘉奶奶生病了，没有人照顾。我们要回去看看。娇娇妈妈给你转点钱，这段时间你先在外面吃。”

书愉慢吞吞地喝着粥，细眉微微皱起，听见这话，乖巧地点头，去学校之前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张开红润的唇，纤细的手指扒开了点，果然找到了几个小小的水泡。

黎嘉嘻嘻笑笑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空气里弥漫着欢乐的气息，徐莉婉也逗了他几句，拎上他的书包，先走了。

上火了。

下一瞬，书愉的眼眸闪了闪，眼睛冒出点细碎的水光，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她垂下睫毛缓过那痛劲儿，心想，真的好疼啊。

第一节下课，书愉在座位上计算着上节课未写完的题目。

忽然听见了惊呼声，以及窃窃私语的声音，教室里气氛忽然躁动起来。

她刚好算好答案，在题目的横线上写上答案，抬头望过去。

零依依从正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教室里的同学从她进来后，目光就大把落在她身上，蒋芙也看见了，还回身拍了下书愉的桌子，努了努嘴，眼神兴奋，示意书愉看过去。

零依依真的是很引人注目的人，教室里大半的人就这样看着她走过第一组，看她走过讲台，最后朝他们走过来。

书愉一顿，握笔的手一紧，她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什么心情，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朝身边的沈云渡看过去。

沈云渡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今天他穿了黑色的短袖，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侧脸白皙冷淡，眉眼低垂，长腿一条踩在地上，一条踩在横栏上，手里拿着笔，仍旧写着题目。

他其实做事的时候相当专注，无论周围多闹多吵，他都能镇定自若，八风不动地做自己的事，特别稳。

书愉甚至怀疑过，就是把他放在ktv或者广场那群跳广场舞的大妈旁边，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写试卷，不仅如此，还能得满分。

零依依走了过来，眼眸忽然跟书愉对上，脚步没停，边走边喊了她的名字。

书愉愣了下，没想到她会叫她，意外过后，轻轻地弯了弯眼睛。

零依依很快走到他们这桌，站在过道上，停在沈云渡的旁边，她拍了下沈云渡的桌子。

沈云渡后知后觉地抬眸，漂亮漆黑的眼眸见到零依依，他脸上没太大的波动，只是写试卷的笔一顿，在长指间慢慢地转。

零依依又拍了一下他的桌子：“云渡，你先起来，让我跟书愉说说话。”

书愉也看了过去，他现在的注意力在零依依身上，她只能看见他绵长漆黑的睫毛，以及淡漠的下颌。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沈云渡慢悠悠丢下手里的笔，啧了声，倒是没说什么，站起来让出了位置。

零依依在沈云渡的位置坐了下来，满脸笑意，将一个纸袋放到书愉桌上，笑道：“昨天真的谢谢你，这里是一些小饼干，给你尝尝。”

书愉刚要摇头拒绝，零依依已经打开纸袋，递过来，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这是我今早特意爬起来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口味，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特意做了好几种，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看见零依依眼里的笑，书愉到嘴边的话一顿，嘴角弯了一下，伸手拿了一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疼痛刺激着她，她垂下眼眸，挡住莹润透亮的眼睛，轻声说：“好吃。”

“那就好，这些都给你了。”零依依似乎挺紧张，听见这话一笑，“我还怕你不喜欢呢。云渡嘴巴挑，特别不好搞，每次给他做点吃的都好麻烦的。袋子里面这些他还挺喜欢的，你都吃吃看。”

书愉轻轻点头，状若无意地抬眸，瞥了零依依身后的沈云渡一眼。

他刚才起来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桌面的试卷，此时懒散地靠着桌子，正垂眸看着题目。

零依依的声音不小，他肯定也听见了，但是听见零依依软声地抱怨，周围这么多人听着，他似乎也不甚在意，也没抬头看一眼。

书愉抿唇笑了下，有点媚的狐狸眼因为她纯粹的笑意而温柔，少女安静地将手里的饼干又咬了一口，白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很惹人怜爱。

零依依盯着书愉的脸，忽然道：“书愉你好乖啊。你当云渡同桌，他没有欺负你吧？”

书愉咀嚼的动作一顿，听见了沈云渡嗤笑了一声，嗓音又低又沉。

零依依显然也听见了，扭头，音量微提高：“我说得不对？”

书愉看见零依依和沈云渡目光对上，似乎有无形的气场将他们两个包裹着，与其他人隔绝开，就这么过了几秒，最后沈云渡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