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编出很多神迹,什么朝拜圣子的瞎子重获光明,濒死的产妇受圣子指引回到人世间……种种事迹让周围的番邦越来越嫉妒。

于是就在哈吉伽罗十四岁那一年,西域爆发了番邦战争。

白夷族打了过来,要强抢圣子。

那场战事打了三年,起初哈吉伽罗的民族还在保护圣子,打到最后,也是他们亲手将哈吉伽罗献给白夷族,作为休战的贡品。

圣子从小被养在神殿,所谓的神迹都是愚民编出来的,一朝落入敌手,白夷族的首领嫉妒却又不信邪,见他貌美,将他变成异族军帐中的脔宠。

可“神迹”就在这时出现了。

双性之体本来就是仙修口中的“天绝炉鼎”,媚骨天成,无论男女都会不由自主地拜倒在这种入骨的极致欢愉之下,哈吉伽罗吸干了白夷族军队的精气,一把火烧掉了军营,从火海中逃出。

他逃回到自己出生的部族,百姓们看见圣子归来,便开始狂欢果然只有神迹才能让他们免于战火!

于是人们开始往他身上涂抹香料和瓜果的汁水,乞求能沾到神迹的福泽,而圣子也没有拒绝,他赤|身|裸|体在城内的集市广场上跳起了一支舞。

很快的,狂欢就越来越失控,人们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要交|媾,最开始是在家里,后来在门口也不避讳了,再后来甚至开始在大街上、牛栏中、马圈里……

没多久,他们连交合对象都不区分了。

城池里连空气里都充斥着甜腻的腥气。

那场面其实非常可怕,百姓们不吃不喝,丧失了智力、道德、伦理,像牵线木偶一样凭着原始的欲渴,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

直到第七天,城内老百姓们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少人在这个过程中死去,即便死了,尸体也会被其他活着的人抓去,继续做着不堪入目的举动。

这时城外刮起了沙尘暴,碧蓝的天空瞬间变成黄土的颜色。

一名躲避沙尘暴的穷书生误入这座人间炼狱,看见美貌的少年在黄沙中起舞,不知疲倦。

书生方巾蓝袍,典型的中原打扮与西域都格格不入。

哈吉伽罗见那书生看得怔神,又见他穿着与西域百姓不同,觉得有趣,便亲自上前。

彼时的圣子只在神殿和军帐中待过,不知世间还有其他地方,没听说过仙修魔修,更不知道什么是无情道。

哈吉伽罗曼妙的身体紧紧缠绕着羸弱的书生,仿佛要将他吸进自己体内。

他一碰书生就知道,这人只是看着羸弱,蓝袍布衣下的身体比他摸过的任何男人都要精壮。

少年动了心思,想要睡他。

于是哈吉伽罗和书生打了一个赌,要是他能勾动书生的欲念,书生就要与他交|合七天七夜,若是输了,哈吉伽罗就放过这一城百姓。

对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最终,成千上万的百姓从淫|靡的情|事中清醒,发现自己做的丑事后全部精神崩溃了。

赌输的哈吉伽罗则不知去向。

有人说他是邪魔,被书生一剑穿心,也有人说他归隐去了西域最高的神女雪山。

而就在同年,仙盟十二峰中多了一位宗主,姓薄名欢,创立合欢宗。

合欢宗创立至今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炉鼎之体吸食他人精气供自己修炼的法子,和魔修吞噬他人修为有异曲同工之处,若不是沈琢当年把哈吉伽罗带回不周仙山,恐怕圣子祸害完西域之后也该向人口更密集的东边而来。

至于圣子的性别西域百姓认为神一旦有性别,就免不了偏袒,所以只有双性人或者无性人才能被他们奉为神圣。

如今的薄宗主,想是男子就是男子,想是女子就是女子,整个仙盟都只能由着“他”来。

合欢殿壁上画的都是一丝|不挂媚态横生的极乐舞,慕长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瞥向沈凌夕,对方依旧清清冷冷,不为所动,仿佛芸芸众生的爱欲贪染都与他无关。

“喵……”

你们无情道啊……

叹息间,几道光束射向殿门,眨眼化作了裴青野和薄欢。

少年,啊不,两百多岁的少女看上去竟比沈凌夕还显小一些。

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身材尤为曼妙,赤脚踏在波斯地毯上,脚踝上拴了几串金铃铛,走起路来只有脚尖着地,跟猫儿似的。

听说他腰侧挂的那条黑色鞭子,抽在身上能让人欲|仙|欲|死。

西域服饰向来暴露,薄欢大概遮了个寂寞,据说这已经是她特地穿得多的时候了。

进殿时薄欢还掩嘴而笑:“我定做了几套新衣裳,准备仙盟大会时穿。”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裴青野虽然面上一派逍遥自在,目光却始终不敢往她那个方向看,薄欢的修为比他高,裴青野怕中了对方的媚术。

小猫咪好奇地瞥了两眼之后就蜷起来了,慕长渊不担心别的,他怕沈凌夕又想来起要带自己去嘎蛋。

合欢宗主一出现,大殿内弟子纷纷拜下,目光也不敢抬起,生怕定力不足当众出糗薄欢虽然放浪形骸,却有的是手段让人生不如死。

也正因为此,他们宗门是仙门百家里最让刑罚尊者省心的。

唯有沈凌夕对无形的媚术无动于衷。

上神看万物都是这样,禅宗和合欢宗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区别,三十三重天上既无礼法,也无妄念,更不需要回避。

于是沈凌夕便对上了她那双一金一蓝的鸳鸯瞳。

裴青野原本还担心会被薄欢看出什么,结果两百多岁的少女“啧”了一声,清脆道:“跟你师父真是一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