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本座都大度地不计较了。
不仅不急,慕长渊醒来后甚至还有心情回忆昨晚的那个吻。他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魔尊卷,躲在里面细细回忆。
慕长渊完全忘记自己怎么咬人的了,脑子里想的全是:堂堂上神,居然没谈过恋爱,接吻都不会,切!
也不知道母胎单身一万年的魔尊从哪里生出的优越感。
昨夜的酒似乎还没完全醒,想起沈凌夕的回答,慕长渊喉头滚烫。
倘若我死了,他得偿所愿,往后一定过得很好吧。
他不好。
他过得不好。
慕长渊心想:玄清上神不常心血来潮,若是动了心,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这种念头了。
魔尊现在更想问他:什么时候动的念?
可沈凌夕不在屋子里,或许是又去公堂了,慕长渊想把那支分神簪子找出来。
书僮刚进卧室就看见床上有一只被子精在扭来扭去。
“少爷,您在干什么?”
慕长渊闷在被子里,问:“沈凌夕呢?”
择一挠了挠头,正要说这事:“姑爷昨晚没回来,清早夫人就让折柳去问了,仙盟的执事说姑爷昨晚接到紧急任务,已经离开君山去了别的地方。”
话音未落,慕长渊霍然掀开被子:“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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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夕离开的第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慕长渊板着张脸,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慕晚萤问他是不是和仙君吵架了,他也不答。
最后慕夫人也恼火了,说:“男子汉大丈夫,你等他几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多少女子等上战场的丈夫回家,一等就是十几年,才三天你就等不得了。”
慕长渊幽怨地看她一眼,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不恰当的例子,又默默闭上。
没一会儿,魔尊还是觉得不甘心。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同床也是睡过的,可没来得及真正到情人的地步,沈凌夕就跑了。
两人的“婚事”也半真半假,除了那一晚慕夫人在车厢里问的问题外,慕长渊从来没有和沈凌夕正式聊过,只是他们都默许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但沈凌夕就这么走了,连原因都打听不到,这种感觉就像是……
魔尊黯然伤神:“他始乱终弃。”
“……”
慕夫人被这五个字雷得外焦里嫩。
知子莫若母,慕晚萤知道儿子性子有些偏执乖戾,难得沈凌夕只大他一岁,却事事都惯着他。
父母总是要老的,慕晚萤却盼着两个孩子能有人陪伴有人心疼,不至于孤独一生。
她向仙盟的修士打听过好几次,对方态度也挺客气,只是坚称不知缘由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瀛洲大乱的消息并没有传至江南,为避免引起百姓恐慌,目前只有大周的统治者才略为知情,还不能太过声张。
君山交通闭塞,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长渊心里跟被猫爪挠似的,一边有些恼火,另一边有点蠢蠢欲动。
天道上神要是敢遛他玩儿,魔尊就把梦境化为现实,到时踏平不周仙山,把沈凌夕绑在神殿里不可描述。
想到这里,慕长渊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看得慕夫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晚萤总觉得在家等也不是个办法,小心提议道:“要不……你去不周山找他?那边的消息再怎么样也比君山灵通得多。”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慕夫人知道沈凌夕是个省心的孩子,肯定是急事才会不辞而别。沈凌夕一句话没留下,多半是接了危险的任务,慕长渊一介凡人帮不上忙,还可能徒增担心。
可慕长渊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始终不痛快,慕夫人的提议便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但慕长渊偏不下,不仅不下,还咬牙切齿:“有本事他躲我一辈子!”
哪怕躲到三十三重天上去,本座也把他拽下来!
慕晚萤见他冥顽不灵,也不生气,淡定地让丫鬟取来两个物件摆在他面前,开始兴师问罪:“你让我雕的东西我都给你弄好了,我养你那么大,也不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但我那么大一个姑爷,你可不能给我搞丢了,不然娘不高兴,你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长渊:“……”
桌上两只锦盒里分别摆着一黑一红两块玉石雕,墨翠雕的是一只狴犴,形似猛虎,肃穆威严,而红翡则雕成锦鲤的形状,摇头摆尾,活灵活现。
慕长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条蠢了吧唧的传信木鱼,还有那张两面不同字迹的纸条。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沈凌夕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他的,也是故意千里迢迢跟他下江南,解决慕家庄的灭门之祸。
说起来,慕长渊还没谢他。
魔尊从锦盒里拿起那条锦鲤,放在掌心细细端详,锦鲤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慕晚萤亲手落刀的。
虽说他自己也能解决这些问题,可沈凌夕的到来确实让慕夫人高兴许久。
慕晚萤见他神色柔和不少,问道:“气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