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她却因为认识那绸缎华服,而脸色大变地慌乱翻出山亭里层的护栏,迅速窜过去扒在外围护栏边缘探身往下一看,捂着嘴失声惊呼道:

“六……六殿下!”

被吊住手腕的南宫玉恒,双脚悬空,底下是万丈深渊,他身上衣衫不整,神情茫然恍惚,仿佛对外界无所觉察,黑亮的发丝被山风吹得披头盖面,像风中浮萍般摇曳。

“天啊……”青竹喃喃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可怕画面!

甚至,因为太过震惊,她差点失手翻出护栏,直坠底下的万丈深渊!

第22章清修之人

桐笙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时,神态自若得没半点异样,手中还把玩着一根鲜嫩的枝条儿。许是林间湿润,她身上带着淡淡清晨湿润的木叶清香。正在烧火做饭的喜儿看到她后有些惊讶,以往小姐可没有起得那么早啊!

“小姐,你今个儿真得真早。”

“嗯,我也这样觉得,”桐笙挑眉随口回答道,随即走近笑问丫环今天吃什么。虽然清台观到时间会送饭菜过来,但天天吃素可不是桐笙的风格,便让丫环把莲花庵的炊具都拿上来,自己开小灶做好吃的。

喜儿正忙着把切好的葱花、姜泥以及盐水花椒之类的调料拌进肉丝里。闻言后乐滋滋的把自己要做的菜肴说了一遍,随后又担忧的看着模样似有些疲倦憔悴的小姐说,“奴婢瞧着,小姐的精神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起早了?现在还早着呢,小姐不如再去小睡片刻,等吃食好了,奴婢再来唤小姐……”

桐笙正想找借口回去补眠呢,丫环此言正中下怀。丫环连忙洗了手擦干净要来扶她,她随口说了句不用,只是离开时顺便交代了几句,近日把重要的东西收收随时准备离开清台山的话。

算算时间陈观主也快要回来了。

不管关家有没有想起这个被丢在荒山野堂自生自灭的女儿,也不管有没有派人来接回,她是准备要离开这里的。

丫环惊讶的点头应是后,看着小姐离开的背影发怔。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回去关家,但也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期待了,唯一让她期待的是,能跟在这位小姐身边,这样的好伺候的主子简直此生难遇。

真的几乎半点不挑剔,就算她那里做错了,也只是微微提醒没有丝毫埋怨责骂……

……

禅堂静室里岁月静好,清静安逸。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案桌上摆放着刚刚折下来的柳枝条,淡淡的光影落在上面绿意盎然。案桌前跪坐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正在翻阅经文,那书页翻得极快,没多久就翻到了底,然后被随手扔在旁边。

“青竹怎么还不回来?”

青兰从外间伸出脑袋,“是挺久的了,要不奴婢去看看?那位玉恒公子……虽说不好相与,但对主子你却还是很敬重,青竹也许是遇上别的事耽搁了?又或者是因为主子你的避而不见,让玉恒公子死心离开了?”

“死心?”静林眉毛挑得老高,“他要这么容易死心,就不会年年都来扰我清修!还有前儿那只病狐狸,前脚刚走,这只玉狐狸后脚就来,一个个都他娘跟约好似的轮番上阵……口渴死了,端茶来!!”

青兰很快端着茶进来,跪坐到旁边道,“主子你不是说,现在九黎部落和殷国内乱生隙,情势越来越严重。以及殷国与羽国边境摩擦剧烈,局势越来越紧张要化解,玉恒公子此番来得正好吗?”

静林,清修之人。

在清台观居住已久,无人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就连如今打理着清台观的,陈观主也半点不知情……

身居山野道观,静林虽然美名其曰清修。但其实,对殷国大势还是很上心,只不过很多情况下,都只是看着而按捺不动而已;亦或者,心情不爽的骂两句“蠢货。”

……

片刻后,青竹匆匆带来南宫玉恒的消息。

静林慢慢的喝着茶,听青竹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后,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显得心情有些愉悦而趣味。随后问了几个问题,手转动着茶杯,若有所思般的神情,在淡淡光影里有些变化莫测起来。

“请他进来吧!”

青竹应了一声“是”后,退出去片刻,很快带着等在外面的南宫玉恒进来。在白天明朗的光线下看起来,他身上那华丽得有些过分的精美红袍,光彩四溢,鲜艳夺目得有些耀眼,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纹,像极了流动的火焰。

不知是否错觉。伺候在旁边的青兰觉得这位殿下的神情有些奇异的,说不出的恍惚感。以及一丝不易觉察的浑浑噩噩,步伐有些迟滞的走进来。

南宫玉恒微微停下来的同时,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极快的打量了周围一遍。……她,为什么突然愿意见他了?思维记忆有些断片跟不上,在对上静林探究般冷冷瞧来的目光,突然觉得头更痛了。

……

“玉恒,见过长……”

第23章美人为妻

南宫玉恒作揖的同时,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这位在早先年极其利害,势力渗透殷国并且差点发动政变的、城府深不可测,而且极难相处的长帝姬。从知道那些事起,他年年来都未曾见得一面,直至今日……

南宫玉恒对于这位,名义上的长辈,还算是很敬重的,就连与生俱来的妖魅邪气也收敛不少。

谁让这位既算是长辈,又是算是极为难应付的对手?

青兰很快端上茶。青竹也随即拿了蒲团来,放在案桌旁边后双双退出去候在外间。禅室里,静林斜眼打量着南宫玉恒,并瞧着他缓慢而慵懒跪坐下后,语气冷冷的说:“我说过很多次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南宫玉恒始终有些难掩的恍惚和不在状态,思考得很慢,“……羽国虽好终是异乡,玉恒难免寂寞,回来看看家人替二叔上柱香(祭日),顺便绕路来拜访一下长帝姬也是该然。”

静林闻言神情顿了顿,语气略有些缓和,却又有些没好气的说:“行了,事情了了就早点回去,别在殷国瞎晃悠……听青竹说你被人绑在悬崖上了?怎么回事?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的?”

南宫玉恒闻言,面子瞬间有些绷不住了。同时不由自主想到那只利爪小野猫,只是具体发生的事情,他越想越有些模糊不清,“这嘛……而已,而已,长帝姬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自觉失言。

长帝姬已经放下茶杯冷笑。南宫玉恒见状心知不好,只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只怪思绪实在是太混乱了,无意间就说了不该说的话。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冷冷的说:

“?……好得很!都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怎么,……还是说你们都想成家立业了?若是如此,我不妨成全你们,给你们好好挑个温柔贤淑的美人为妻……”

静林越说越气。南宫玉恒干脆垂眸听训;若是平时他还会不痛不痒的回两句,但现在实在是不想多说话,脑海里一片混乱还没想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区区一只毫无武功的小野猫,柔柔弱弱的样子究竟是怎么放倒他的?

就算是之类,他也不可能全无察觉。不过或许可以肯定的是,让他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有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因该是被那物引起的后遗症。

真是只该死的,小野猫……

禅堂静室外间,候在两边的青竹和青兰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似乎想笑又不敢笑,都知道长帝姬定然是想到上次七皇子来时,在山道上遇到那位关家娘子的事情了。

还是那日下山的小道姑位传回来的。私下里交谈得津津有味,说那关家娘子豪放得连七皇子的衣服都扒了……青竹想到先前所见的关家娘子,随着一次次回想起来,愈发有种很惊艳的意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