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被打扰。”秦淼低头凑近梁寒,语气阴鸷,一手拇指用力覆在梁寒一眼上,猛摁下去!
梁寒只觉得眼珠子都要被他摁爆了,疼得汗如浆出,又完全无法从他手上挣脱,白着脸激烈地大叫着:“盛兴你他妈瞎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梁寒被砸在桌子上的时候就让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儿子吓了一跳,听到梁寒歇斯底里的惨叫时才回过神,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冲秦淼怒吼:“你还敢跟你大哥动手!我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啊?”
同时梁子仪也黑着脸,摁着桌子站起来,“你再不放开小寒,我就报警了!”
秦淼撇她一眼,哼笑道:“他不过头一次挨打,我跟盛景从小被打到大,你怎么就没想过报警呢?”
梁子仪一噎,看着继子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儿了,他怎么忽然间,真的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举止,都像个狂放的上位者,轻易不敢招惹。
秦淼偏头看着盛景,态度总算温和了点,但说出的话依旧强势得吓人,“吃,你今天不把这盘虾和饭吃完,梁寒就别想离开餐桌。”
盛景怕事情越闹越大,也有一瞬间被哥哥的气势镇住,赶紧含着泪飞速扒饭,虾壳都不剥,直接往嘴里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兴已经冲进厨房了,他拿了把菜刀出来,脸红脖子粗地冲秦淼比划,“你再不把你大哥放开,老子今天剁了你的手!”
梁子仪也光火不已地盯着秦淼,继子身上再多的违和感,此时都比不上儿子被打的愤怒。
秦淼看着盛兴手里的刀,也起了丝兴致,抓着梁寒的头发就把他脑袋拎起来,然后重重砸回去,哐地一下又吓得盛景一哆嗦,梁子仪也跟着心疼得直抽抽。
“你再不把刀放下,我现在就弄死他。”说完又把梁寒拎起来,再次狠砸回去。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真想死?!”盛兴气得大叫。
秦淼没搭理他,第四次把梁寒往桌上猛磕。不等盛兴服软,梁寒就率先受不住地连连惨叫,冲盛兴怒吼:“你他妈还不把刀放下!你让我死啊!”
他挨得这几下,完全不必上原主和弟弟过去挨过的任何一顿打,但梁寒从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罪,指甲都没折断过,哪里受得秦淼这几下,疼得鬼哭狼嚎。
盛兴气得都快吐血了也无法,只能把菜刀扔到一边,喘着粗气道:“你还不快把你大哥放开!”
“我有说要放了他吗?”秦淼夹了一块红烧肉,优哉游哉,拇指又摁住了梁寒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么样?”梁子仪听着儿子的惨叫,心都疼得在滴血,想冲上去把他拉开,又怕拉扯间他真的把儿子眼睛给伤了,只能忍着火气竭力忍耐。
“你,给我弟剥虾。”秦淼用筷子一指盛兴,又轻飘飘指向梁子仪,“你,给我弟盛汤。”
他态度懒散而傲慢,跟主人吩咐下人似的,就像过去这家人使唤盛景一样。
两人先是一愣,梁寒感觉到他摁着自己眼睛的手指越发用力,痛得大喊:“还不快去!!”两人这才咬牙一个走到旁边剥虾,一个进厨房盛汤。
那汤不是今天的晚餐,是梁子仪让盛景炖给梁寒夜里的宵夜补品,怕他工作辛苦,每天都让盛景换着花样炖汤。也就等于,在梁寒喝完汤之前,盛景是不可能睡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天天一两点睡,五六点起床,主业做饭打扫,副业读书,旧时期地主都没这么剥削长工的。
一家子没心没肺。
“哥……不用、我都快吃完了。”盛景看到他爸真的来给自己剥虾,继母也端了碗热汤来,心里没有任何受宠若惊,只有满心恐惧。
“你这不是还没吃完么,慢慢吃,不用急,这小畜生皮实着呢,死不了。”秦淼看他一眼,温声细语地说完,继续摁着梁寒吃自己的红烧肉。嗯,真好吃。
盛兴和梁子仪都开始用仇恨地眼神看着他,但梁寒还在他手上,只能忍着。
最后盛景战战兢兢地在梁寒的痛苦哀嚎声中吃完了饭,他一放下筷子,秦淼就松开了梁寒,一脚将他蹬出去老远,对盛景道:“去写一份协议来,从今往后我们跟这家人没有半点关系,尤其是盛兴。写完我们就走,再也不用回来。”
再也不用回这个家,对盛景来说无异于人生梦想,他不禁惊喜万分,却又有些担心,从这里离开他们能去哪呢?自己又不能赚钱,哥哥的薪水也不多,每月都要负担他的生活费学杂费,他们出去了可能连房子也租不起……
“去吧。”秦淼伸手在他头上轻拍。
盛景接触到哥哥淡然却暗含倨傲的自信眼神后,也不禁心生一股勇气。外面的苦难再多也比不上这个家里的多,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念了大学就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做家教来赚生活费,给哥哥分担压力,好过在这里寄人篱下!
“嗯!”盛景坚定点头,跑进了那个小小的保姆间。
“盛夏你他妈的你找死!”被踹出去的梁寒顺手把刀捡起来,竟然真的不怕杀人似的,直接一把菜刀冲秦淼飞过去!
大概在他眼里,盛夏盛景这对兄弟,除了可以随意打骂,还可以打杀吧。
就算是气头上一时冲动,但谁冲动之下会对自己顶头上司飞菜刀?可见根本就没有情绪失控这一说,不然冲动还分对象呢?
秦淼一抬手,牢牢接过疾速飞来的菜刀,随手一劈,菜刀直接铿地一声斩进桌子里半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把三人震得良久没有回过神,目光都透露出一丝惊悚。这可是两寸厚实木桌,他看着也没用多大的力气,轻飘飘地一甩手,怎么就劈进桌子里去了?!
“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餐厅静谧良久,最后还是梁子仪干巴巴地开口。
“是啊,以后你们一家三口过吧,别来烦我们。”秦淼叠着二郎腿随手拿了个橘子剥皮吃。
盛兴怒道:“你翅膀硬了,今晚就是故意在家里闹事是吧!你想滚就赶紧滚,就当这么多年我们养了两个白眼狼!”
“你们养我们了?”秦淼把一块橘子皮扔盛兴脸上,“十八岁前抚养我们是你的义务,不是你的恩情。十八岁后我拿过你一分钱吗?这么多年家里水电燃气菜金不是我出的吗?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不是我弟弟做的吗?抵那个小破房间的租金足够了吧?跟你出了多少力似的,你自己还要靠讨好老婆继子养活自己呢,就别在我面前现你那股窝囊劲儿了,废物点心。”
盛兴知道自己吃了十几年的软饭,但被亲儿子把这些话说破了,还扔到自己脸上来,那不是一般的羞耻烧心,当即就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步,习惯性想动手,看到桌上那把菜刀又生生忍住了,生怕自己也被摁倒往桌子上哐哐砸。
他看了梁寒一眼,梁寒的额头肿得都有两个大,眼睛也布满血丝,看着惊悚吓人,这股气当即就被吓泄了。
而梁子仪也有些羞耻地脸红起来,她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家里的生活费是盛夏在出,更没注意过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是盛景一个高中生在做,她习以为常了……
她也不是什么心眼特别坏的人,没想过要苛待两个继子,但盛兴总是对兄弟俩打骂,她也就慢慢习惯了,同时自己也越来越不把俩个孩子当一回事,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自己亲儿子梁寒身上,家里有盛夏盛景的哭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听盛夏说完这下话,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她没想过苛待继子,却已经这么做了。
她跟电视剧里的恶毒后妈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