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雯点点头:“我晓得。但凡有恰当时机,我定也不让她们好过。”

青樱咳了几声,咽着嗓道:“你早些替旻少爷生个一男半女,有了子嗣加持,老太太还有大夫人就会替你作主,到那时没谁再敢欺负你。”

绮雯轻轻地说:“我对他心思已绝了。”

青樱还想劝她,帘子在簇簇作响,俩人齐望去,小眉一手端药汤,一手端点心碟子走进来。

她俩不再多说,边吃边讲了些旁的闲话,忽听院子里有急促地脚步走动声,小眉道定是夫人回来,连忙起身咚咚跑了。

绮雯探头往窗外看,正见萧九爷横抱着夫人往房里走,他身型高大清梧,双臂结实有力,夫人发上的凤尾簪子一晃一晃、轻触着他的肩膀。

萧九爷忽然俯首亲吻了夫人一记,身影掩进了帘子后面。

绮雯看得痴了。

第壹伍柒章 埋祸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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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伍柒章 埋祸

萧旻回到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当值的两三婆子坐在廊下掷骰子玩,他问人都去哪了,婆子回话道:“今儿七夕,少夫人去乞巧楼了,其他人各寻热闹玩去。”

他见绮雯的房窗影昏黄摇曳,撩帘进入却没人,往矮榻上半倚,被茶水泼淋的衣裳揉成团儿扔在几上,显得很伶仃,暗忖都是嫣桔在挑拨离间,想起前世种种,愈发对其厌恶,非候个机会把她撵出府去。觉得口渴,去提茶壶却是空的,一个婆子在门外禀报:“老太太遣人四处寻爷,请您去乞巧楼呢。”

萧旻晃悠悠转到乞巧楼,见摆了十数张桌椅,中间隔了两张大锦屏,老太太及女眷一隔,爷们一隔,仆子下人一隔,还置办了戏台,咿咿呀呀各方四路演的正欢。

他先去给老太太请安,母亲和徐巧珍也坐在近前,和几个婶婶在那里穿针引线玩儿。老太太见到他自是欢喜不胜,招手坐身旁,详问了徐阁老及其夫人身体可好,精神可佳这些话儿,又朝秋桂道:“方才的螃蟹白鱼汤颇有风味,你去端来给旻哥儿吃。”秋桂连忙答应去了。

徐巧珍张望一圈儿,笑问:“怎不见小婶婶?”大夫人李氏似才发觉,要命丫鬟去请,老太太摆手说:“她随云彰出府赴宴,不晓甚麽时候回来,就随她罢。”

萧旻漫不经意道:“我方进府时,倒在二门见到小叔叔他的马车驻在那儿。”

“已回来了?”老太太兴致勃勃,吩咐冬菊:“你去寻她,就说这伶人南戏唱的好,会整套的《江南十景》让她来听。”又添了一句:“也来尝尝螃蟹白鱼汤。”

冬菊应承着退下,二夫人窦氏笑道:“老太太嘴里不说,心底最疼的还是九弟妹,让她来还要现成编好理由儿。”

众人听得皆用帕子捂嘴,老太太也笑道:“浑说,你们哪个不在我心底。”恰班头来请点戏,遂指着窦氏道:“你让她点,我最心疼她。”

一众接着笑起来,估摸片刻功夫后,月楼随冬菊过来禀话:“夫人席上多饮了两盏酒,头昏脑胀腿发软,九爷让她歇下了,说明儿再来请罪。”

老太太道:“原来如此!你莫忙走,我命秋桂去端螃蟹白鱼汤,你盛一大碗儿带回去。”月楼谢过,踱到一边儿等着。

老太太又向冬菊问:“秋桂怎还未回来?她这些日总心不在焉的,倒无从前灵敏了。”冬菊不敢多话,悄悄走到院门边,才见秋桂发髻蓬松气嘘嘘的拎着食盒过来,看见她顿时流下两行泪,欲要倾诉,冬菊接过食盒,打断道:“现在甚麽也别说,老太太怪你磨蹭呢。快把自己先整理齐整才是。”秋桂忙用帕子擦干泪,取出袖中笼的脂粉匀了脸,再把鬓边抚弄平滑,到了老太太面前,已与先前无异。

冬菊先盛一大碗汤给月楼,月楼接过道谢走了。她又盛了一碗递给身侧的秋桂,再朝萧旻呶呶嘴儿,秋桂回过神,端起走到萧旻的面前,意欲往桌面上放,萧旻却伸过手来接,触到碗面儿滚烫,倏得缩回,恰打到秋桂的手腕,秋桂猝不及防,一愣一慌张,就听豁朗一声,碗儿跌落到萧旻身上,他惊的迅速站起,碗儿摔地成两半,袍子被泼湿,黏糊了一大片。

秋桂唬得脸色发白,手脚打颤,众人也都愣住了。

“碎碎平安!”李氏连忙笑着解围,给萧旻使眼色儿,萧旻会意,只得按下气恼说:“是我酒吃多了,手软一时没接住。”

冬菊连忙又重新盛了一碗,亲自送到他的面前。萧旻尝着,叠声儿赞:“果然美味。”

老太太笑道:“螃蟹寒凉,你再吃盏黄酒暖肚,反正也醉了,不差这一口。”

指了一事命秋桂回房去罢,也就这档儿,嫣桔匆匆取来新袍子,伺候萧旻换上,再把脏污的袍子绕成卷儿拿走了。

秋桂满面羞愧,回到房里哭了好长会儿,待冬菊进来见她还未停歇,遂好言相问,秋桂便把在园中偶遇绮雯和随身丫头,因要护住食盒子被她俩生生狠打厉掐了数下。

冬菊劝道:“她如今长了身份,脾性也大,但怎麽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你能奈她何!”

秋桂呸了一声,哭骂道:“她算哪门子主子,不过是阴谋诡计得了逞......”

冬菊忙捂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传出去就是祸!你今犯的事,亏得今儿是七夕,顾着过节和老太太的面子,夫人少爷才都替你遮掩,若在往常,还不晓要怎麽罚你呢。”再道:“这就是你我的命,好生忍耐着罢!”语毕去叫粗使丫头打洗脸水来。

秋桂吃了一肚子冤,又痛哭一回,方才歇止。

第壹伍捌章 帕子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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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伍捌章 帕子

林婵醒来,秋凉,牖外天清色,光线把银红的窗纱映的鲜亮。她侧过脸儿,旁边枕衾凌乱,九爷一早上朝去了。

月楼听见房里动静,掀帘探进半身,见她已经下了床,连忙招呼小眉等几过来,端热水,撩帐子,叠褥被,月楼伺候林婵穿衣梳洗。

林婵照镜子,鬓角沾着水珠,她往袖里一摸,问月楼:“要有见到我的帕子?鹅黄撮穗、绣着莺莺拜月。”月楼说:“不曾见。”

让小眉和春燕把房里乃至旮旯处都细细翻过一遍,并没发现,她俩又到院中寻过,还是没有。月楼道:“或许落在了马车里?等福安回来我且问他。”

林婵眼前浮出马车里淫乱的一幕,面庞倏得红了,羞于再言,拿了另一条雪青帕子来用,起身坐到桌前用早饭。

小眉端了碗滚滚的螃蟹白鱼汤到她面前,林婵微怔,问道:“怎一大早就吃起荤腥来?”

月楼笑道:“是昨儿老太太赏的。”

林婵嗯了一声,拿起调羹尝了尝,滋味虽鲜,却觉腥味更重,抿了两口不吃了,让春燕端去给生病的青樱。

一个婆子隔帘禀报:“丁侍郎府中的三小姐来见夫人,现至二门处。”

她来做甚麽?林婵暗忖,却也不表,只道快去请进来,继续香茶漱口,洗了手,想想索性起身出院去迎接。

而此时徐巧珍也坐在桌前用饭,昨晚萧旻宿在她房里,她慢慢吃着燕窝粥,心情很是安逸。

嫣桔挑帘进房,借故支走跟前伺候的两个丫头,待房中无人,她凑近巧珍身边,摒眉睁眼,神色紧张,压低声地说:“奶奶,可不得了。”

“天塌下来不成。”巧珍并不在意,甚还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