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弟妹是豁达的人,富贵嫂那些污蔑的话咋可能真的让弟妹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秦母大松一口气。
秦芳放下心之外,还对李绮罗充满了佩服,要是她遇上这样的事儿,只怕远远不及三嫂坚强。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先小心观察了一下李绮罗,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马大妮喝一口粥,看一眼秦芳,忽然道:“娘,您老说小妹胆子小,我看小妹的胆子一点儿都不小,昨天打富贵嫂的时候,你是没瞧见,那劲儿可利落了!”
秦芳脸色变的爆红,她小声叫了一句二嫂,害羞的埋下头去喝粥。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知道昨天是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拿着棒槌就朝富贵嫂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秦母欣慰道:“厉害点儿好,只要占理的事儿,你厉害才没人敢欺负你,芳儿,以后就要这样。”
秦芳埋着头嗯一声。
“说起来,昨天打富贵嫂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小桃那丫头。”说到这里,马大妮转头问李绮罗:“弟妹,你和小桃那丫头啥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她昨天打富贵嫂打的可狠了!”
李绮罗啊一声,诧异道:“因为我吗?”
“可不是咋地,不信你问大嫂和小妹,因为富贵嫂说你的瞎话,张小桃拿起木棍就朝她身上招呼。”
“对,弟妹,昨天我们亲眼看见的,看来小桃是一个很热心的姑娘。”张翠翠笑道。
李绮罗却觉得有些不相信,她可是把张小桃结结实实的恐吓了一顿,还拉着她做了一回免费劳动力,那丫头不恨她就不错了。
秦伀见李绮罗皱眉思索的样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轻轻道:“富贵嫂原来和她娘就吵过一架。”
“啥时候的事儿,我们咋不知道?”马大妮眼睛发光,一脸看八卦的表情。
秦伀平静的吞了一口粥:“大概在一年前,我在屋子里养病,他们家也来找富贵婶理论过。”
“是吗,那我咋没听见?”马大妮一脸没看成好戏的懊恼。
“相公,你的意思是因为小桃家和富贵嫂有过争执,所以她这次是借机发火?”
秦伀点头,末了还反问李绮罗一句:“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
李绮罗一想也对,是啊,难不成那小桃姑娘还真的会为了她去打富贵嫂?那丫头之前还想刨她的墙角呢!
如果是帮她打人,那她怎么着也要谢谢那小姑娘。但现在不是因为她,这件事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想通后,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相公,吃一个鸡蛋。”
“嗯。”秦伀接过鸡蛋,嘴角微微上扬,带了点儿得逞的笑意。
秦伀去书院后,张翠翠和马大妮又忙着做菜。李绮罗和秦母清扫院子。他俩说话的时候,隔壁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富贵嫂的谩骂。
“一个个黑了心肝的烂下水的东西,你们还好意思吃饭!昨天看着我被秦家那几婆媳打,你们两个就在边上看好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就盼着我早死呢。还吃,我们老张家的饭你们两个畜生不配吃,给我滚,滚出张家去....”
然后又是一阵哭喊声,中间还夹杂了几句男人的喝止声。
李绮罗来到秦家大半年,便经常听到张富贵家吵吵吵闹闹的,当然,一般都是富贵嫂单方面的骂两个儿媳,顺便还骂几个孙女,那话脏的简直不堪入耳...
昨天秦母带着张翠翠她们收拾富贵嫂的时候,她两个儿媳确实没出力,这不,今天富贵嫂一缓过神来就又开始作践她们两个。
秦母叹了一口气:“造孽啊,这遭瘟的老婆子,她简直不把两个儿媳当人看,不让人吃饱饭不说,还天天让她们俩轮流着磨那个大石磨,几个孙女儿也瘦的皮包骨。她看不起女人,但也不想想,她自己不是女人?人家好好的女儿人嫁到她家来,她就这么苛待...”其实村子里像富贵嫂这样不喜儿媳,不喜孙女的人不少,但像她苛待到这个地步的也没多少。同样,像秦母这样的婆婆在这个社会,也是打着灯笼难找。
张翠翠和马大妮刚好出来抱柴,听了秦母的话后也是一脸唏嘘。女人嫁人,婆婆的好坏简直决定了后半辈子的生活。
李绮罗将扫帚放下,抱着秦母的胳膊道:“娘,那是您老心肠好,把我们几个当亲女儿,我看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几个就要飘起来啦。大嫂二嫂,你们说是不是?”
张翠翠忙笑着应一声:“可不是咋地,我娘老说我走了大运,遇到娘这样的婆婆。”
马大妮觑了张翠翠一眼,嘀咕一句马屁精,自己也不甘人后道:“那可不是,除了娘,谁还能受得了我这样的儿媳?”
她本意是想拍马屁,那曾想马屁拍在了马蹄上,秦母将脸一板:“知道自个儿做的不好,以后就要改。”
“是,我知道了。”马大妮懊悔不该出声,忙抱了柴进了厨房。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富贵嫂的辱骂越来越不堪。李绮罗都没耳朵再听下去了,自己回了屋子理线,暗想以后分了家,可得买一个有高墙的院子,不然遇到这样的邻居,一天天的都跟着不得安然。
后面几天,天天如此,有一天张家的两个儿媳还被富贵嫂撵出门来过,后来还是她俩的丈夫回来才将人放进去。
“相公,太阳还没落山,你要不要先到屋子里看书?”李绮罗见秦伀拿着书坐在院子了,便从屋子里走出来问他道。以前一回来,不是都要想方设法的撵着她吗,怎么今天她在屋子里,秦伀反而跑到院子里坐着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秦伀正侧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李绮罗道:“这事儿还要怪张家的两个儿子,那是他们的妻子,他们就由得富贵嫂这样欺负!相公你说,丈夫是不是应该护着妻子?”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友好,靠着自身根本无法反抗。
秦伀郑重的点头:“当然。”所以伤了李绮罗的人,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第二天秦伀早上吃饭吃的尤其慢。
李绮罗担忧道:“相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伀摇头,“我没事。”
李绮罗还是不放心,又摸了摸秦伀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放心。“慢点儿吃也好,好克化。”确定秦伀不是不舒服后,李绮罗便放了心。
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粥,秦伀估摸着到了时间,这才站起身出了院子。
“二哥,你先走吧,我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上个茅房。”刚走出秦家没一段距离,秦伀忽然捂着肚子道。
“你没事儿吧?那快回去,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迟到了东家要扣工钱。”虽然在码头上卖菜挣得比他一个月工钱多的多,但这好歹也是稳定的工作,而且还能在货行里认识不少人,秦耀现在并不打算辞了这份工。
“没事儿,你先走。”秦伀听张家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忙对秦耀说道。
秦耀便道:“那我先走了,你先回去解决大事。”说完还戏谑的瞄了瞄秦伀的肚子。
等秦耀走后没多久,张家的门打开,鼻青眼肿的两个女人各挑着一双大的出奇的木桶,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河边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