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人的精神经不起深夜连着熬,二是防着有些人远天涉地的跑,出了什么意外,赖在自己家头上。

她回头问道:“怎么?是瞧着什么了”

王丰挠挠头,回答地有些不肯定,“天色黑,是瞧见一个人影来着。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阮娟接话道:“必然是你看错了。大黑天的,没准是哪家的狗奔过来捡食吃,我睡觉一贯浅,要是有人来,早就听见了。”

她这么一说,王丰三分怀疑成了七分,也不敢强辩,闭嘴吃饭。

唯有坐他旁边的王海安静不语,却是将阮娟方才的慌张看得分明。吃过饭后一并出院子的时候,又详细问了几句。

这一天忙到天黑,王海心里一直压着这件事,吃过下晌饭后,他借着要给主家院子挑水,刻意落在最后走的。

三口大水缸都满了,连清洗锅台的阮娟都去了另一侧,他才同主家娘子进屋说了片刻话。

庆脆脆听他说完,再次确认,“你肯定?”

王海半弯着腰,还是一副老实本分的神情,“我和王丰都见过,一次好说,两次便有些怀疑。我不敢再遮掩,怕主家受损,便觉得该说一嘴。若是错了,是我的过,事后您罚我月钱也好,打板子也行,王海都认。”

庆脆脆示意他安心,“你不用多心。就像你说的,巧合不会连着巧两次。”

她对阮娟有上一世相亲的情分,这辈子至多是主仆情,不会偏听偏信。

“你先回去,若是有别人问,就说你托我给家里写信,想要寄些铜板回去补贴家用。”

王海腰弯得更低,往外退去。

往下走的时候,还的确碰到正巧在倒水的阮娟。

“王海,院子里水挑满了?”阮娟和善地笑着问他。

王海心里紧张,面上却不显,依旧如往常一般闷葫芦样,点点头。

阮娟又问:“怎么这会儿才出来?”

她往近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像是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一般道:“咱们都是被一起买回来的下人,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得相护关照着。知道不?”

王海点头,“我方才请主家给我家写了封信,要是能送过去,下一回发月钱,得给家里寄点。”

三个人同病相怜,曾凑在一起说各自的家世。

阮娟知道王海家原是其他镇上一猎户家的孩子,要不是他爹进山被一只老虎重伤,实在没钱治病,不然也不会将他卖了救命。

她面上有戚戚,道一声你真懂事,“若是贴身钱不够,发了月钱,我便借你一点用。”

王海自然再三感谢。

阮娟目送他下坡后,长舒一口气。

这几天便不要那心肝再来了,今儿真是吓得她魂魄都要碎了。

庆脆脆沉浸在上一世自己同阮娟相处的点点滴滴中,临睡前又将丈夫之前觉得阮娟不对劲的地方问了仔细。

前后一对比,她整个人哆嗦一下。

不好,阮娟怕是里外勾结,存了害人的心思!

第45章 抓个正着

王二麻子被脆脆的猜测吓一跳, “你怎知道?”

庆脆脆整理下思绪,道:“依照你方才说的,阮娟怕是从进了这院子便起了不好的心思, 不知她是看中了钱财或是别的, 总之念着能勾着你起心思和她搅混在一起,捞个妾室当。”

妾室?

王二麻子连忙摆手,“脆脆, 我不要妾室, 我只要你。是她,我就说她不对劲, 可你非说是我多想了。”

庆脆脆连声说歉, 道:“起初她念着你是男人, 勾得魂没了, 不愁淘换了下人的身份。可你几次三番勃她斥责,她无奈,正好有人寻到她跟前,必然是说过什么的。然后她痴缠你的心思便断了。”

能让她轻易撂下手,必然是更大的利益诱惑。

夫妻二人于灯光下一对视,同时想到一个人。

王二麻子道:“于大壮。”

庆脆脆:“于大壮。”

她知道于大壮不死心,却忘了这家里已经不是铜墙铁壁, 下人品性不定, 祸害主家又有何难?

若不是有王海忠诚,只怕如今他们尚被蒙在鼓里,不知何时会被算计。

庆脆脆示意先熄灯睡觉,“今日她被王丰的话吓着了, 一段时间肯定不会联系外边。过上三五天,我们要盯着些。”

到时候抓住了人, 她说过的,不会轻易饶了于大壮。

一但对人生疑,瞧着她哪里都透着一股古怪。

往日她炒料在三眼灶上,雪花似的细盐一炒就是一大桶,若是之前见阮娟递了茶水过来,庆脆脆必然认为她周到善良。

逢炒新的,庆脆脆一边喝水,一边道:“若是你用心,在灶上有天分,以后家里忙不过来,这炒料的活计也能交给你。”

阮娟心里狂喜,眼睛里像是点了金子一般,瞧着亮灿灿,“多谢主母。日后我必定会用心做事的。”

庆脆脆示意她起身,瞧着她临转身前似是不经意地扫一眼放在灶台边的上盖子铁桶,“主母,这里边是废料吗?我去提着倒了吧。”

庆脆脆摇头,“这是炒料最关键的一味,防着外人看出来才用铁桶放。”

阮娟急忙收回手掌,“那我便不碰了。主母,院里还有新挑干净的螺肉,我叫王丰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