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臣同叶家结亲,殿下能安心吗?”

对付叶家三个月,那徐家呢?四皇子听明白了,一时竟哽住说不出话来。

第53章 114-115

114

徐言正在院外溜达,时而摸一把长廊两侧的盆景,时而指着池里的王八问是多大岁数的,见带路小厮答不上来,他虚点了对方几下:“你看看你看看,还吹什么对府里一花一木都熟悉,这会儿答不上来了吧。我告诉你吧,这王八过个年就要满百岁啦!”

小厮忍不住惊讶:“百年?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别看这东西跟块石头似的闷声不响,寿命长着呢。”

“徐公子慧眼,此物确实有百年之久。”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徐言转身拱手:“周大人见笑,一些不上台面的小技巧罢了,若是被我爹听见又要骂我不务正业了。”

“护国公治家之严周某素有耳闻,你虽未入仕却是徐家嫡子,想来你父亲对你的期许比任何人都要高。”

“害,这说的是徐佑安吧,我爹巴不得我死在外头,还能借机给他那群对头扣顶杀子的帽子一举两得来着。”徐言无所谓地笑了笑,往周重山背后望去,“小表弟呢?”

“四殿下已经回去了,徐公子是打算接着逛园子还是?”

“居然将小爷丢在这里自己走了?这小没良心的!”徐言撇撇嘴,冲着周重山拱手告罪后就朝外头追去了。

周重山望着徐言一溜烟儿远去的背影,对边上小厮道:“去给徐公子带路,他走反了。”

周礼在一旁感叹:“这徐家两兄弟还真是全然不同,大公子翩翩君子文武双全,二公子却是个十足的纨绔。”

“怎么全然不同了?”周重山瞥了他一眼,“骨子都流着徐家的血,又怎么会真是酒囊饭袋?”

不知为何,周礼突然想到了同样身具徐家血脉的四殿下,问:“主子,日后四殿下再来可要挡回去?”

“不用,他这阵子来不了了。”周重山摆摆手,“自从他出宫立府,就没消停过。姝嫔禁足宫中,徐昌年再不喜欢这个外甥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徐将军不喜欢四殿下?”

周重山瞥了这个心腹一眼:“徐昌年不是空有野心之徒,你觉得他那样狠戾残暴的人会将注压在四殿下身上?他妹妹又不止一个儿子。”

见周礼还要再问,周重山抬手制止:“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还记得户部那个姓伊的主事吗?”

“自然,就是您向陛下举荐又被贺首辅驳回的那位。”

“嗯,去处理吧,他不是我的人,贺衍跟太子也考虑过他,只是我一说那老家伙就起了疑心。”

“要留指向东宫那边的线索吗?”

“不用,做得越干净陛下才会越忌惮,另外那个主事的府邸就在锦衣卫巡抚司附近,正好给锦衣卫找点事做。”

“是,属下这就去办。”

115

刚迈出周府大门,四皇子就开始懊恼起方才的自己,走得那么快倒像是怕了周重山似的。

他向来看不惯他那些兄弟在臣子前的懦弱作派,特别是老六老八那几个比他岁数小的,就差下跪磕头给人当奴才了。周重山也好,首辅贺衍也罢,除了在父皇面前还算恭敬,平常那叫一个目中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大齐的主子。

说句不好的,他舅舅也是如此,自从舅母去世后便日益冷淡,只有母妃在时才搭理自己。如今母妃被禁足,更是一次都没来探望过,只能从他人口里听到新派跟旧派在朝上斗得满城风雨,抑或是护国公在别院饮酒作乐败坏朝堂风气之类的流言蜚语。

跳下马车,就听见小福子在旁吩咐人去徐家看看徐言回去没,四皇子皱眉:“去什么去,徐言是小孩子吗?还用得着你操心?”

小福子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爽利,当下赶紧低头认错。

“你啊是好心,人家未必领情。那护国公府的门槛多高面子多大啊,门庭若市,上赶着攀亲带故的多了去了,咱们犯不着凑合。”

“看来殿下对我徐家怨气不小啊。”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四皇子在原地愣了会儿,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舅舅?您怎么来了?”

他扯出笑来迎上去:“您来怎的也不知会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

“知会?殿下忙得人影都没有,跟谁知会?”

“舅舅来是······”

“有人说殿下自出宫后勤于结交朝臣,我来看看你都结交到哪些。”

“胡说!”四皇子面色一变,“何人说的?说是结交朝臣就是在污蔑我结党,舅舅,此人不安好心!”

徐昌年粗粝的眉毛一挑:“怎么算污蔑呢?兵部尚书陆堪,礼部兼刑部尚书周重山,还有那个昌平侯,啧啧全是硬骨头,殿下这是要将朝中的重臣一网打尽啊,了不起!”

四皇子的嘴翕动了几下,最终气势不足地汇成四个字:“不安好心······”

也不知是在说谁。

外边不是说话的地,等进了议事堂下人都撤了后,四皇子急忙问:“是有人参本王了?”

徐昌年把玩着掌中精致的杯盏,笑话,参四皇子的折子每日都有,但谁要在折子上把陆堪周重山他们的名字全写上去,怕不是嫌命长。

四皇子发了失心疯,才会放着亲近徐家的不找专挑不对付的那几个,那几位也成了傻子说拉拢真被拉拢了。陛下不仅不会信,搞不好还能送个欺君的罪名出来。

就算他看不起那群文臣,也知道能在朝上混口饭吃的都各有各的本事。他们不是傻子,自己这外甥却是真疯,连昌平侯府都能巴巴地上赶着去。

平日里唇枪舌战的早朝今日愣是有些古怪,一群人的目光在他和昌平侯间来回打转,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

徐昌年压住烦躁:“你心里清楚就好,不想让人抓到把柄就待在府里,哪里都别去了。”

“那父皇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