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门那的声音时,李允站在卧室里惊慌失措。
温玫不久前告知李允待会儿他未婚夫要来,问李允要不要和他见个面,李允当然不愿意,于是温玫就叫李允去卧室躲着,谁料想这个疯子直接搜起屋子来,一扇接着一扇门打开,直到来到这扇锁起来的门前。
正专心致志地用一根铁丝开锁。
“反正我劝你的话就说到这为止,以我对陈谦致的了解,他现在肯定在想法子整你,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嘭”的一声,陈柏臻直接一脚踹在这扇门上,踹得门那边的李允一个激灵,吓得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当初找你订婚,你要我帮你把他搞死,这会不过就是把他赶出了集团,这就心疼啦,温玫。”
“我这是要你注意你自己的安危,陈柏臻,别跟我订了个婚,把自己命搭进去,倒头来我成了罪人。”
插进锁眼的铁丝细细地动,“吱嘎”轻微的一声,门随之露出一条缝。
陈柏臻丢掉铁丝,站在这扇门前。
没有进去。
李允就站在门的那边,本想着也没必要继续躲他,大不了他真进来,先冲他脸上来两拳,再问他为什么还要派人跟踪自己。
但已经打开的门就只是开在那,一条细细的缝,那边的阳光正挤着照进来。
“温玫,我觉得你这人活得蛮矛盾的,你嘴上说着恨死陈谦致了巴不得他立刻去死,真到了这种关头,你还是觉得陈谦致更有本事,在这唱起我的衰来。”
他伸手,去接那条细缝里透来的光亮。
“你让我想起了个人,要死要活的在我面前说不肯做谁的替代,扭头跑去给其他人画假画。”
他对着这扇门一字一句说道。
门那边的李允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画那点破画能拿几个钱,一个吸毒犯的脏钱也敢要。”
语气讥讽,态度刻薄,李允甚至可以想象出,他那张脸上是写满了多少嘲弄与看不起。
久违的,让李允如此熟悉。
伸出去的手始终定在那,摊开的手掌虎口处有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那是在和李允争执时被碎瓷片割伤后留下的印记。
陈柏臻站在这扇门前,说完就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气馁和落寞。
“人家就是愿意挣这个钱关你屁事。”温玫的话响起,很明显是挖苦。
“是不关我事,这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顺着温玫的意思说,再度抬头看向这扇门,话里带了点自嘲,苦涩随之爬上心头。
“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离开我了却去挣这种钱,还不如回我身边挨我操,我又不是给不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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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嗓音不大,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埋怨。
李允听见了。
伸在半空的手最后缓缓垂落,陈柏臻垂头丧气地站在这扇门前,始终没有推开这扇门。
李允在陈柏臻离开后才走下楼,那会温玫正在吃麻辣烫,招呼李允也过来吃,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大袋子,说:“都是给你的。”
打开,一个大大小小十几样菜,从主菜到汤品再到饭后甜点铺满了小半个桌子。
李允道谢,说这些自己吃不完,让温玫也一块来吃。
温玫拒绝,笑着对李允说:“吃吧,全都是给你的。”
第五十二章
去温玫别墅画画的日子不固定,但时常连续好几天,每次去都由江耀宗亲自接送,是李允在签合约时要求的。
起先几天江耀宗都会不断询问李允那颗糖果的由来,李允不回答一个字,任由他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在车里疯得好似一个精神病人。
陈柏臻在那之后就没来过别墅,但会在朋友圈发吸毒相关新闻,不是吸毒带来的几大危害就是吸毒触犯哪几条法律法规,还有如何有效识别身边的毒品,只要李允一坐进江耀宗车里,没多久就能刷到。
李允在江耀宗或质问或怒骂的间隙里,无语地点开陈柏臻的朋友圈,再无语地看完。
终于,某个清晨,江耀宗在李允下车时突然提到了“周笙云”这三个字,问李允糖果是不是从他那拿的。
李允站在车外,没有回答,问的是这种东西当年江耀宗是不是给周笙云吃过。
江耀宗也没有回答,他坐在车内望着站那的李允许久,笑道:“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谈吧,李允。”
周末的学校,空无一人,老校区的管理不严,李允进去时也没保安阻拦。
许久未回到这里,李允在心里计算着到底是过去了六年还是七年,不是记得很清了,离开学校后李允不是去打工就是窝在家,一潭死水的生活重复枯燥,也没什么波澜,所以李允的记忆有时会被拉回到过去,有时又惊觉,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照片上的那间杂物室在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是一间平时没什么人光顾的隐秘角落,李允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里时,江耀宗人早已到达,正站在那抽烟,地上好几个被踩烂的烟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李允和江耀宗。他提议要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李允说就在这里。
“你还有其他什么证据,全都拿出来,给我。”手中的烟抖了抖,一撮烟灰掉落,江耀宗伸手管李允要。
“什么证据。”李允故意问他。
轻蔑加之着厌恶的神色出现在他那张脸上,还伴随着冷笑,江耀宗无奈地摇头,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在心里犯嘀咕,好些年没见,胆儿居然这么大,敢威胁到他头上来。
“你别在这跟我装傻充愣,李允,就那点子破事,你非得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