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后的晚宴
装修奢靡的客厅,偌大的沙发上坐着男性死者,他是被电击而死的,他就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像是坐着打了个瞌睡,头发因为电击的缘故竖了起来,脸庞焦黑,他的身上穿着的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内裤早已经不成原样,死者的身边还挂着一套笔挺的燕尾服。
地上放着一个落地电风扇,上面缠绕着铜线,铜线经过地上的电源,连接着被害人的尸体。
这一幕,在他人眼里,或许,就只有惊恐和害怕,可是,在云深看来,却震惊极了。
因为,死者的死状,竟然和云深的第二本小说《最后的晚宴》中的死者别无二致。
云深小说中的死者,是地产公司的老总,因为虐待妻儿,被有着“城市判官”绰号的凶手,以电线缠绕全身,通过电风扇来控制死亡时间,给自己创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这个杀人手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漏斗装置,掐算好时间,当电风扇运转起来时,漏斗里的水会滴落地面的电源里,通过缠绕在被害人身上的铜线,导致电源泄露触电身亡。
只是,云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用相同的手法去杀人。
这也是为什么季然会带云深来到案发现场的原因。
“你还好吧?”季然走到了云深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有什么看法?”
“这”
云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死因正如大家所见,经过电击而身亡的。”法医李洋检测过尸体的肝温后,沉声说。
包括陈继伟在内,这已经是第二宗根据云深的小说中的杀人手法来行凶的了,理所当然,云深的嫌疑最大,而今天一天,云深不是在警局,就是在季然的家中,她没有作案的可能。
云深沉吟,颀长的手指摸了摸尖尖的下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仿若漆上了一层白蜡似的。
在李洋的初步鉴定后,凶案现场再无人说话,安静的就像是一座死城。
“不对。”
忽然,云深开了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说:“你们忽略了一点,两点到三点之间,只能够证明被害人是在这个时间段死亡的,但是,却不能够证明,他真正的遇害时间。”
李洋不解,蹙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装置出现在我的小说里,我了解这个装置的特性,只需要调整滴水装置的漏水量,就能够远程操控。如果,被害人事先被人迷晕,被绑在这里,那么这段时间内,就应该算是他的被害时间。警方应该调查死者死前的几个小时。”
云深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季然开口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吗?”
“死者薛家强,42岁,滨海市有名的地产商,曾因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白宇颀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滑动,“受害者是他的前妻。”
这一点,又和云深小说中的情节不谋而合。
云深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方石似的,叫她透不过起来。
她用力地抿了一下苍白的唇,问道:“该不会,他今天也要参见宴会吧?”
白宇低头看了一眼平板电脑,抬眸望着云深,“你怎么知道?今晚,本市商界名流将会齐聚一堂,为文江地震筹款。”
咯噔!
云深的心头猛然一凛,就连《最后的晚宴》中的晚宴内容都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向后倒退一步,身体本就虚弱无力,险些栽倒在地。
还好,季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云深,“你没事吧?”
云深用力地咬着下唇,一直到,她的嘴里有一股血的腥甘时,她才松开,她用力地扼住了季然的手臂,身体颤抖如同筛糠。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婚宴开始,她仿佛走进了一个魔咒之中,似乎,身边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那种窒息而压迫的感觉,近乎让云深不能够呼吸。
“商界名流、虐待妻儿、赈灾晚宴、燕尾礼服”
云深瞪大了双眸,黑沉沉的瞳仁在眼眶之中瑟缩,“这一切,都和我的小说《最后的晚宴》中的情节一模一样。”
第5章 第三本小说的情节
云深害怕极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厉害,几欲要从嘴巴里呕出来了一样,一幅幅的画面,再次涌进了云深的脑海。
她写过的那本小说《最后的晚宴》中的每一个字,都浮现在她的面前。
她抖得厉害,季然扶住了她,削薄的双唇微启,嗓音轻和而温柔,“你可以继续吗?”
云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季然说:“包括陈继伟在内,这已经是第二宗利用你小说的情节而发生的凶杀案了,你有什么看法?”
云深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季队。”白宇走到了季然的身边,沉声说道:“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季然闻言,面色骤变,在中森分局的管辖范围内,短短的一天时间,就出现了三宗凶案,这要比上个季度加一块儿的犯案率还要高。
季然皱起了眉头,眉心处凝出了一个深邃的川字,扶着云深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云深感觉出了季然的异常,眉心微蹙,压低了声音说:“工作要紧。”
季然的唇角划过了一抹极淡的微笑,淡然到像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笑,又像一阵清风拂过,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晚的滨海市,人这样的少,云深从来没有发现,夜幕下的滨海市,竟然寂静的像是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