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惊恐到只能下跪哀求,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当时木云死的时候,她也曾这样跪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面前,哭喊着让他救救自己的老爸。

只是木云真的是死了,但是现在云汐却绝对不允许这个生命就从她的手里溜走。

咬牙,云汐伸手,顺着他的腿仔细的摸了摸之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咔擦”一声将骨头接上。

病人痛苦的挣扎,一拳打在了云汐的肩膀上,手臂瞬间麻痹了一下,痛的她整个人都动不了了,那一刻,她真觉得她的手臂要废了。

“小姐!”柳文惊呼了一声,连忙伸手要去扶她。

“别动我!”云汐屏息着,因为太痛,连大气都不敢出,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声音很轻。

柳文吓的缩回了手,站在一边干着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温子恒看了一眼晕厥的病人,这才回头看坐在地上的云汐,眼神透着一丝凌乱,“你怎么样?”

云汐咽了一口气,努力扯了扯嘴角,“还好,没死!”

病人的老婆一看自己的老公闯了祸,又哭着跪在了云汐的面前,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云汐看了柳文一眼,示意她将农妇扶起来。

柳文也默契,过去将人扶了起来,然后才走到云汐的旁边,担心的问她:“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云汐摇了摇头,她刚才太紧张了,趁现在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温子恒已经接替了她的工作,帮着病人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包扎。

云汐看着原本血淋淋的伤口渐渐的被敷上纱布,心里忍不住叹息,那么大的伤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要先缝合一下的,但是这里,似乎没有这样的做法,之后,就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经过一番折腾,病人已经晕了过去,温子恒让人在里面空了一个床位给他,毕竟他的伤的不轻,还是先留下来观察一下比较妥当。

等到该走的人走了,温子恒才走到了云汐的面前,弯腰,小心的避过云汐受伤的左臂,将她扶了起来。

那么小的一个身板,刚才那么重的一下,应该痛的够呛吧,温子恒想着,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还是扶着云汐直接让她坐在了那张桌子后面,那个大夫的位子上。

“喂,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也看看啊。”云汐看了刚才温子恒包扎的伤口,知道他懂的也不少。

“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大碍。”温子恒定定的看着她,忍住想要去查看的手。

云汐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我的先生呢,学生受了伤竟然还是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太令人伤心了。”

“伤心之余,你还是先写个药方吧。”温子恒看到云汐生气时生动的脸,嘴角的笑意渐渐浮浮了上来,温润的脸上好似吹过了一阵温暖的风。

“先生!”云汐不满的拖长了尾音,连眼神也在抗拒着,“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怎么能那么残忍呢,我想,这个病人你的处方你应该可以代劳的,哦?”

第52章:为什么要逃跑

温子恒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可是你的病人,医者父母心,作为他的父母,你忍心把他交给别人?”

“先生,我发现你真的是无趣的很!”云汐哼了哼,还是努力伸手去够毛笔,“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还总是能找到理由打击我……”

温子恒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替她磨墨。

他这个人却是不是一个懂得花前月下的人,但是还不至于不会怜香惜玉,正是因为他很清楚他是云汐的先生,所以,才要对她特别的严格,对自己更盛!

不管在那些方面……

想着,温子恒温润的嘴角,渐渐的失去了弧度。

写毛笔字对云汐来说挑战实在是太大,虽然她的字不算丑,但是一直都是些签字笔的人,这个时候连握笔的姿势都找不着北。

在穆府授课的时候,先生也特意给她留了练字的时间,但是她练了两天除了手腕酸痛之外,写的字以前进步都没有。

再加上她总是会在发呆的时候乱涂乱画一些东西,先生早就已经对她无奈了,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让云汐写出一些正正经经的字,很多时候都是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薄薄的纸张随着写字的力度,会动,云汐下意识的就想抬起左手去压一下,等到温子恒要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云汐吃痛的咬着嘴唇,小脸瞬间泛白,好一会都保持低着头的姿势。

温子恒叹息,到最后,还是让拿过云汐的纸和笔,让她把药方报给他,由他代笔。

“早这样做不就好了吗!”云汐摸了摸受伤的手臂,闷声说着。

她很自然的站在温子恒的旁边,然后一边思索,一边将药方报了出来。

要说人比人气死人,这实在是有理可议的,温子恒往哪里一坐,毛笔一握,光光一个姿势就已经满是气度和风情,写出来的字,又是隽秀卓尔。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连云汐这个外行看了他写的那些字,都有些羡慕嫉妒恨,就光说这手字迹,云汐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多,难怪他有资格嘲讽她了。

就连穆轩那个不握笔杆的人,看到云汐那歪歪斜斜的字迹,都笑话了她好久,云汐咬牙,暗自想着一定要一雪前耻才行,怎么说她是来自比他们这个世界发达不止一星半点的未来,怎么能够在这里就输给他们!

没有再下雪了之后,天色渐渐好转了,看着让人觉得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管事匆忙进来宣布二皇子带人来视察,让大家都谨慎一些,一定不能乱来。

二皇子?这大冷天的来这种地方视察?是代替皇上来做亲民举措的?

云汐回头看了温子恒一眼,他似乎没有怎么惊讶,本来云汐还想着不要多事,他们直接悄悄的从后门走了算了,但是温子恒却拉住了她,“我们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逃跑?”

云汐眨了眨眼睛,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向来先生都是对那些权势能避开就避开的,清高的他什么时候变的主动接受这些东西了?

好像一瞬间,变的局促的是她太傅府的五小姐,反而他这个教书先生表现的坦坦荡荡,不卑不亢。

这样一比较,云汐也释然了,就像温子恒说的,这里又不是他们皇家专属的地方,他们来这里不偷不抢,干嘛要先走啊。

转眼,人就已经进来了,院子里跪满了人,一个个脸上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姿势卑微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