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罢抬手整理了一下阿绥被风吹乱的衣领,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医院预约好的抽血时间已经迟到了三个多小时:“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做个血液检测,看看还有没有位置。”
他们中午吃了一顿饭,逛商场又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点了。白兰德走特殊通道帮阿绥挂了一个加急号,又排了半天队才轮到他们。
护士抽完血帮阿绥简单处理了一下针口,声音娇滴滴的道:“阁下,今天时间太晚了,您的血液检测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到时候记得过来拿哟~”
阿绥假装没看见护士抛的媚眼,说了声谢谢就和白兰德一起离开了科室。他只顾着低头看自己手上抽血留下的伤口,走到拐角的时候对面忽然急忙忙跑来一抹黑影,差点撞个正着。
阿绥练过武功,见状身形一闪,敏捷避开,对面那只虫却没那么幸运了,噗通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喂!我的下巴啊!”
摔倒在地的是一只红发雄虫,很明显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他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见阿绥安安稳稳站在旁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躲什么躲?!害我摔了一大跤!”
阿绥心想他不躲难道站在原地等着被碰瓷吗:“你活该。”
阿绥平常不骂人,但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那只雄虫闻言嘿了一声,正准备挽起袖子好好掰扯掰扯,就在这时,一旁的白兰德却走过来挡在了阿绥面前,微不可察皱了皱眉:“阁下,您如果摔伤了可以去旁边的科室做个检查,费用我出,这里是公众场合,我想不适合吵架。”
萨利兰法的规矩都是偏向雄虫的,对方如果真的和阿绥吵起来,只怕会引来军部的巡逻队。白兰德不想节外生枝,干脆花点钱破财免灾算了。
那只红发雄虫却冷哼了一声:“谁稀罕你们的钱!”
他自己单枪匹马,一个斗不过两个,语罢烦躁说了声“让开让开”,扭头就往楼下走去了。
白兰德总觉得这只雄虫有些面熟,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在他皱眉陷入沉思的时候,面前却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阿绥指着眼睛可怜兮兮道:“我的眼睛好疼。”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隐形镜片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白兰德回过神,捧住阿绥的脸看了看:“可能是镜片干了,别动,我帮你换一下。”
阿绥的眼睛有些敏感,第一次戴隐形眼镜难免不适应。白兰德随身戴着替换装,他见周围走廊还算空荡,用镊子帮阿绥重新换了一副:“现在好点了吗?”
阿绥用力眨了眨眼睛:“好点了。”
白兰德见他眼睛漂亮,靠过去亲了亲他,这才拉着阿绥一起下楼。结果没想到往楼下一看,却发现刚才那只闹事的红发雄虫正呆愣看着他们,被白兰德发现之后,又连忙收回视线慌慌张张跑了。
白兰德见状面色微变,不太确定对方刚才有没有看见阿绥真实的眸色,连忙拉着阿绥快步追了过去。萨利兰法罕少出现黑发黑眸的雄虫,最近军部又在大肆张贴通缉令,万一这只雄虫察觉什么向上面告密,阿绥的身份很快就会被发现。
白兰德是做情报分析工作的,再加上阿绥轻功不错,他们追到楼底下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只红发雄虫,只是对方坐上路边的飞行器就直接离开了,并没有在外面多加逗留。
白兰德的飞行器刚好也停在路边,他默默记住那只雄虫飞行器后方的牌号,对阿绥道:“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白兰德不喜欢埋下任何隐患,无论对方刚才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总要查清楚身份再说。结果没想到他和阿绥在后方一路跟随,却见那只雄虫居然把飞行器停在了他们家门前的街道上,然后……
径直进了对门那家。
阿绥也发现不对劲了:“你不是说对面住着八殿下和他的雄主吗,这只红头发的雄虫怎么也进去了?”
八殿下是银发,八殿下的雄主是蓝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阿绥却印象深刻。
白兰德指尖轻轻敲击着操控盘,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他应该是八殿下雄主的弟弟,乔尼阁下。”
这件事不免让他感到了几分棘手。如果是普通雄虫,白兰德多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闭嘴,但乔尼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威逼利诱都不见得起作用。
白兰德又在门口静等了片刻,直到天都黑了也没看见乔尼从里面出来,心想对方怕是要留在这里过夜了,只好对阿绥道:“走吧,我们先回家。”
阿绥屁股早就坐麻了,闻言立刻步下飞行器朝着家中走去。白兰德不紧不慢走在后面,看着阿绥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终于跟了上去。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白兰德忽然想起了阿绥今天说过的话,在夜色中低低问道:“阿绥,你以后真的只娶我一个吗?”
阿绥脚步一顿。
第155章 身份暴露
萨利兰法也许存在只娶一位雌君的雄虫,但数量并不多,屈指可数。而白兰德从未设想过自己将会是里面的一员,阿绥今天的话却将他心中那么一点潜藏的欲望勾了起来,久久难平。
白兰德见阿绥不说话,又上前走了一步,军靴落地无声,神情难掩认真:“阿绥,你以后真的只娶我一个吗?”
阿绥闻言在路灯的光影中看向白兰德,却故意不说话。他慢慢后退几步上了台阶,然后对白兰德伸出了一只手: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白兰德确实很在意这个问题,他走过去牵住阿绥,因为站在台阶下方,莫名比对方矮了一头:“嗯,告诉我。”
阿绥却倾身靠近他的耳畔,神情戏谑,低声说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嫁给我,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白兰德:“……”
这只雄虫现在也学精了。
白兰德抬眼看向阿绥,浅蓝色的眼眸比月光还要柔和,意味不明道:“阁下,您总要先告诉我答案,我才知道是否该嫁给您。”
阿绥心想这种事难道还带犹豫的吗?他微微用力把白兰德拉进了屋内,也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的光影中拥着对方跌跌撞撞上楼,眼神明亮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叔叔说了,同意我们两个结婚。”
白兰德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阿绥指的叔叔是谁:“雌父说过这种话吗?”
阿绥“嗯嗯”点头:“今天逛商场的时候说的,你跟在后面没听见。”
白兰德无奈叹了口气:“他骗你的。”
哈灵顿首领一向手腕圆滑,见虫说虫话,见鬼说鬼话,许个空头支票又算什么,阿绥肯定是被他给骗了。
阿绥却不信:“叔叔那么好,骗我干什么。”
哈灵顿首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慈祥。阿绥小时候没有爹妈,对于年长的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性和信任感,他觉得白兰德的雌父是个好虫,肯定不会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