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男人是不是金昌义,也一定要推翻三年前的结案报告,重启调查!
想到这里,钟子晴背过身快速将眼泪擦干,三个深呼吸后,她平复好心情,站起来强调:“许sir,矿洞爆炸案有问题!”
许学礼并未注意到钟子晴的异常,只是望着满矿洞的疑点附和:“嗯。大嘉,收好铁锤,带回警署。”
“阿Sir,madam,太好了,你们还没走,”矿场负责人陈建波去而复返,将一个文件袋递给许学礼,“头先我回公司,整理东西时发现了这个,应该对你们有用处。”
“这是?”许学礼抽出袋中的三份文件,熟悉的人脸相让他心头一怔,“金昌义的身份证复印件?不过后面两张是谁?”
陈建波搓着手,笑呵呵解释:“后面两张是同他一起来的两名矿工,香江有严格的劳工保护制度,我们公司会为每位劳工购买保险,所以每名矿工入职时,都会留下一份身
份证复印件。”
“子晴,大嘉,你们来看,”许学礼招手示意,“金昌义的身份证相同法医科出具的颅骨复原相有九成相似,Dr.罗真有几分本事。”
“真正的金昌义死在鹰巢山,矿场做工的这个人多半是拿着身份证冒名顶替。”周嘉伦迅速明白过来。
“阿sir,什么真正的金昌义?什么冒名顶替?”陈建波满脸疑惑看向眼前的三位探员。
“哦,不是,我们在讨论之后提名陈生你领好市民奖。”许学礼无意透露更多案情,转瞬便想到一个妙计搪塞眼前人。
得到许学礼保证,陈建波立刻将满腹疑云抛之脑后,不仅亲自送三人出矿场,还贴心地安排司机将他们送回西九龙。
回程路上,后排的周嘉伦忍不住探身抱住副驾驶位的头枕,“子晴,会不会矿洞里的死者,其实是金昌义的同胞兄弟?就好像我同细嘉这样。”
钟子晴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司机,放心偏过头,压低声音:“陈生讲过,来矿场做工的‘金昌义’同身份证上的相片完全不像,摆明有人冒充他做工。金昌义家世代都是香江人,他如果有弟弟,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证做工,没必要冒名顶替、多此一举。”
“有道理,”周嘉伦点点头,靠回椅背,偏头看向沉默不语的上司,“许sir,不如我们申请重启调查?”
三年前的矿洞爆炸案由东九龙警区负责,许学礼如果申请重启调查,一定会被骂踩过界,他看着眼前为案情不断争论的两名下属,痛下决定,“大嘉,你拿着铁锤去法证部同鉴证科,子晴你带着三年前的《尸体检验鉴定书》去咨询Dr.罗,如果他们能印证我们的猜测,我立刻打报告申请重启调查。”
“Yes,sir!”
……
今日快富街晚间出了连环车祸,死者超10人,法医科恨不能将警署外的流浪猫一起出动。钟子晴在负一层等到眼冒金星,才终于抓到出来换衣的Dr.罗,她急忙将《尸体检验鉴定书》塞给法医官,“Dr.罗,劳驾你看看这份报告。”
罗晟的白色解剖保护服上满是血渍,他脱下一次性手套,指着封面的法医签名,“Madam钟,这份报告是由已故的文法医出具的?”
“没错。”钟子晴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这份报告被人为修改过,”罗晟只略翻动一页,便得出了结论,见女警满脸疑惑,忙补充道,“文法医在业界极具盛名,我读医学院时,有幸听过他一堂课。”
“Dr.罗,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从医学院毕业已有6年,还能记得文法医的笔迹?”仅仅上过一堂课,就能在几秒钟之内辨认出文法医的笔迹,钟子晴怀疑罗晟挂住解剖室内的尸体,有意搪塞她。
“笔迹当然不记得,但文法医官在课上特意提到过,他为了防止被人修改报告,钟意在每段话的结尾打一个横线,就好像这样,”罗晟掏出一支记号笔,在白纸上随意写了一句话,跟着用力在末尾划了一条短横线,“这份报告看似天衣无缝,但缺少文法医的习惯标记,一定是伪造的,如果不是我上过文法医的课,也认不出。”
Dr.罗无疑是带来了重启案件调查的关键证据,钟子晴欢天喜地留下句“多谢”,便抢过《尸体检验鉴定书》,满意地离开了负一层,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法医官嘴角那压也压不住的笑。
大嘉那边也取得了关键性进展,他将《物证检验鉴定书》放到许学礼案头,“法医科在铁锤上提取到血迹,但同白骨比对过,不属于金昌义,但血型同三年前矿洞爆炸案的死者一致。鉴证科在铁锤柄上提取到一枚指纹,不过未能在指纹库中找到相吻合的指纹。”
“受害者有金昌义的身份证,并且矿洞爆炸案后,梁美芬亲自认过尸,看来这件事同她脱不了关系!”许学礼攥着《物证检验鉴定书》,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
大嘉担忧道:“身份证的事,梁美芬完全可以用‘不知情’推脱,认尸她也可以用‘巧合’解释,反正金昌义已化作白骨,死无对证。”
“我怀疑当年是梁美芬同两名矿工合谋杀死受害者,再伪装成爆炸现场骗取巨额赔偿,”钟子晴想到通灵感应中心狠手辣的胖瘦凶手,提议道,“不如先将两名矿工带回警署?”
听完下属提议,许学礼沉下脸,“子晴、大嘉,你们负责将两名矿工带回警署审讯。这起案子没那么简单,当年负责的探员多半脱不了干系,我去同马sir汇报。”
根据陈建波提供的身份信息,钟子晴顺利在碧海楼不远处的一间茶餐厅里找到了两名矿工。
“Madam,你们警队搞笑吗?”排骨楠坐在1号审讯室内,跷起二郎腿反问,“三年前,尸体由法医检验过,案子是你们警队结的,现在却无端端怀疑我?当我们普通市民好欺负吗?”
一墙之隔的2号审讯室里,肥佬贤也一口咬定死者是金昌义,还叫嚷着要抽烟。
周嘉伦推开审讯室,看着屋外同样一无所获的钟子晴,把心一横,“要不我们直接通知鉴证科取他们两人的指纹,只要同铁锤上的一致,就能指控他们谋杀!”
“大嘉sir,你想吃官司啊?未经嫌疑人同意,强制提取指纹违法啊!”钟子晴双手环胸,严肃地警告大嘉,“到时候不光我们被革职,整个警队的声誉都会被连累。”
“咦,你们站在审讯室门口叹什么气?”B组督察梁君彦举着两条烟晃了晃,“街头新开的士多打折,你们食烟吗?我请。”
许学礼从五楼下到二楼,一眼便看到梁君彦在走廊散步,心里嫉妒地滴血,真是同职不同命,梁君彦只需打扮体面风光办案,自己这组,不是钻矿洞,便是爬远山,真是不公平!
第51章 Madam钟的非常手段子晴何时染上……
好不容易争取到案件重启调查,却因为不能强制提取嫌疑人指纹而受阻,周嘉伦没有心思同梁君彦寒暄,只背过身生闷气。
许学礼看着梁君彦人畜无害的气人模样,正欲以“A组无人食烟”回绝掉他的好意,谁知下一秒,钟子晴却主动接过梁君彦手里的烟,“梁sir,多谢。”
许学礼恶狠狠地看着正笑嘻嘻替子晴拆烟的梁君彦,只觉得右眼皮突突乱跳,子晴何时染上食烟这种不良习惯?一定是梁君彦趁他不注意带坏下属。
许学礼“食烟有害健康”六个字还没说出口,钟子晴便从口袋里掏出个在解剖室外顺来的一次性手套戴上,捏着烟盒,拍了拍周嘉伦,“大嘉,我有办法既不违反条例,又能拿到肥佬贤和排骨楠的指纹。”
周嘉伦挑眉,“什么办法?”
子晴故作神秘,摆出万事尽在掌握的表情,“等下我们一起进去,你只管唱白脸,剩下交给我。”
周嘉伦半信半疑地跟着钟子晴推开了关有肥佬贤的2号审讯室,许学礼则走到装有反光镜的观察间里,看钟子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同梁美芬在一间茶餐厅做事?”大嘉sir戏精上身,啪地将笔记本甩到桌上,吓得肥佬贤一屁股从铁凳上摔下来。
待肥佬贤坐定,见面前之人仍旧是刚才对自己束手无策的阿sir,料定他是强装威武。肥佬贤索性抄起手,跷好二郎腿,反问:“阿sir,同芬姐在一处打工违法?好像香江的法律里,没有一条规定过我不能同金昌义的老婆一起做工哦。”肥佬贤一张嘴,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
大嘉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忍不住向身后的
同僚求助,见子晴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
周嘉伦不停暗示自己其实是许学礼后,哗地站起身,攥住肥佬贤的脖颈,拉到眼前,厉声道,“那你怎么解释,三年前矿洞爆炸案后,你购入了一辆价值30万的轿车?靠你每个月4000不到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