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天气仍旧很炎热,李思懿简单吃完餐蛋面后,将空碗随意扔到水槽内,进了卧室。
屋内的老式冷气机不停嘎嘎作响,降温效果却甚微。屋外的蝉鸣此起彼伏,更令他心烦气躁。李思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反而被热得出了
一层汗。
他只好起床关掉了令人心烦的冷气机,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透气。进入浴室简单冲凉后,裸身躺回了床。
微风穿堂而过,温柔抚摸门框上悬挂的风铃,哼唱一首摇篮曲哄他入睡。
“噗通!”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院内,李思懿随手抓来一个枕头,捂住头,继续休息。
“窸窸窣窣”似乎有人顺着楼梯,悄悄上到了二楼,李思懿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被惊醒。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每一步的落下都让被困在李思懿体内的钟子晴心跳加速,呼吸紧促。
是凶手!钟子晴惊出一身冷汗,她想要拼命大喊将李思懿唤醒,却始终无济于事,她好像真的无法改变受害者既定的命运。
“嚓!”钟子晴脖颈一凉,剧烈的疼痛终于将沉睡的李思懿惊醒,鲜血像泉水般喷涌而出,他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受伤的颈部,但始终于事无补。
凶手骑在李思懿身上,随手捞起枕头按在他的脸上,一刀又一刀,用力刺进了他的臀部。
李思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短时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越来越多的血从伤口流出,求生的本能让李思懿拼命挣扎,他疯狂地挥舞双手,用最后一丝力气,成功在凶手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刮痕。
随着李思懿生命的流逝,钟子晴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突然回到现实,钟子晴脚步有些虚浮,通灵感应中令她提心吊胆的几十分钟,只不过是现实中的短短数秒。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
“咦,子晴,不舒服啊?”廖温妮带着一帮法证上到二楼。
钟子晴想到“临死”前的最后一秒记忆,指着床上的受害者说:“Winnie姐,受害者指甲里似乎有些东西,很有可能是凶手的皮肤组织。”
廖温妮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放下勘察箱,拿出镊子,屏住呼吸从李思懿指甲中提取出物质,小心翼翼地放进物证袋后,才笑着对钟子晴说:“你观察仔细,我们会回去验DNA。”
同目击证人落口供的细嘉去而复返,拿着笔记本一边翻一边介绍:“李思懿,24岁,在砵兰街的大富豪夜总会当男公关。”
钟子晴皱起眉头,她对新鲜名词很敏感,“男公关?”
“不就是嘎嘎咯。”大嘉笑得前俯后仰,原来子晴也有知识匮乏过他的时候。
细嘉瞥了一眼幼稚的阿哥,继续讲道:“夜总会上班作息昼夜颠倒,深居简出,除了房主光伯同他相熟,其他村民同他没交流。”
“夜总会那边说,李思懿最近身体不舒服,今日同经理请假休息,没去上班,也暂时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宅男一个,会同什么人结仇呢?”钟子晴努力思索起通灵感应中的细节,想要发现蛛丝马迹。
“Madam钟,过来下。”法医官罗晟替受害者简单检查身体后,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钟子晴顺势蹲到罗晟身旁,女警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让法医官有些沉醉。他用力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
“同简芹身上的伤口好相似。”钟子晴眯起眼睛,努力回忆昨日在病房的特殊检查。
罗晟对钟子晴的表现很满意,点头肯定道:“按照伤口的形状来看,两单case的凶手很有可能使用的是同一把凶器,接下来有的忙了。”
法医官用词谨慎,但钟子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24小时不到,凶手连续犯案,不仅是对警方赤裸裸的挑战,更是对市民生命的巨大威胁
每多耽误一秒,就很有可能会有无辜之人惨死。
第31章 运气也是实力凶手是钟子晴,周嘉伦则……
协助罗晟将受害者尸体运回法医科殓房后,A组四名干探自觉回到大屋,整理目前搜集到的线索。
不知凶手是否二次作案提高了警惕,除去李思懿指甲中的物质,法证部竟未在现场找到任何可疑脚印或指纹。
“至少有两点可以证明这两单case的凶手很大可能是同一人,”钟子晴拔开记号笔,唰唰在白板上写下思路,经过半月的实战训练,归纳提炼线索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一,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同一把。二,凶手选择袭击的部位都是受害者臀部。”
破案就像是整理房间,只要把繁杂的线索一一归位,哪怕是再离奇古怪的疑案,也能变得清晰明朗。
季思福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板上,片刻后点头,“看来要请许sir打报告,申请并案处理。”
他话音刚落,大嘉便捞起了听筒,熟练地按下了许学礼家的号码。
钟子晴一把将听筒夺过,“许sir不在家,打了没人接哦。”
“不在家?我以为许sir家中有事才不来围村。”大嘉眼神诧异,偷懒并不符合许学礼作风。
细嘉三两下将笔记本卷起,抬手就给了大嘉一棍,“你真是加班加到昏头,今晚香江小姐初赛,许sir一早就放话要去现场给学仪加油啊!”
“喂!你动手做什么啊?”大嘉捂着头惨叫,“难怪今晚师父不缺席。”
“不动手你没有记忆,”细嘉满不在乎地拍拍手,将笔记本珍而重之地放回抽屉,“你脖子好硬,把我本子都磨破了。”
钟子晴强忍笑意,将听筒重新塞回大嘉手里,“拨给廖沙展。”
大嘉揉揉隐隐作痛的脖颈,“廖沙展?打给他干什么?”
“通知他我们查到了新线索啊。”钟子晴翻了个白眼,细嘉果然没骂错,大嘉根本一点记忆力也无。
大嘉一弹三尺高,像送瘟神一般将听筒扔出去,“我可不敢同廖沙展沟通,要打你自己打。”
看来大嘉克星又要多一位。又不是只有你同廖沙展关系不好,钟子晴摇摇头,转身将求助眼神投向屋内剩下两人。
“咦,没水了,我去趟热水房。”季思福不想同这位处处争对A组的同僚多说一句话,提着保温瓶溜之大吉。
细嘉则插上耳机,翻开画板,装作认真练习侧写的模样,无声地拒绝了钟子晴的请求。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钟子晴对照着警队通讯录,认命地拨通了廖伟峰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