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查案就像剥洋葱，只要愿意忍住眼泪，一层一层地剥开，总能找到最后的“芯”。

想到这里，钟子晴拿出记录本，“大嘉、细嘉，我们从头check查到的情况。”

大嘉：“严明祥将小朋友们送至位于弥敦道138号的圣安德烈堂，把车停在路边车位后，他就离开车独自休息。”

“根据旅游公司回复，小朋友们去教堂是为了体验特色粤语课程，学习儿歌，大概待了100分钟，根据严明祥的解释，就是这段时间他去买酒。”

细嘉补充道：“对，我走访过教堂周围的商店，金巴利道的每一天便利店老板说，见过严明祥来买酒，时间也对得上。”

大嘉继续说：“喝完酒后，他接到教堂牧师的电话，便回到车上，准备过海送小朋友们去位于中环干诺道中5号的的文华东方酒店。”

“车还没进入红磡海底隧道，就在康庄道上失火，后面的事大家都清楚了。”大嘉合上了笔记本。

“根据现场影像，”听完周家兄弟解释闭路电视的情况，钟子晴指着白板上由法证部拍摄的相片说，“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巴士头的饮水机和配电盘损毁最严重。”

细嘉：“那么着火点很有可能就是这两处。”

“但是根据法证部后来的说法，并没有在这两处检测出任何起火原因。”一直未上“舞台”表演的师父一阵见血指出了问题。

“人不是机器，总会有出差错的时候，保险起见，只

能麻烦他们再查一遍了。“说完，钟子晴捞起听筒，拨去了法证部，她同大嘉一起软磨硬泡，才说服廖温妮松口，答应替他们再做多一次失火点检测。

放下电话后，钟子晴的肚子便咕咕乱叫了起来，离她最近的大嘉听见声响，也摸着肚子抱怨：“好肚饿！”

里间的许学礼听见动静，推开门：“先食饭，再回来查。”

“许sir，十点钟，饭堂已经关门了哦。”师父提醒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忙到了晚上十点，此时警署饭堂早已关门，只能在外面吃点东西对付。

“不如去我家楼下的茶餐厅？他们营业到12点，”许学礼咬咬牙，掏出自己攒了许久的私房钱说，“我请！”

“许sir，饿得走不动啊，”谁知向来嫌他小气的下属大嘉，此时却捂着肚子，拒绝了许学礼，转而提议道，“警署附近有肯记同麦记，或许他们愿意送外卖？”

细嘉卷起记录本，随手给了大嘉一个爆栗，“麦记同肯记生意好，哪有店员得闲送外卖？”

麦当当同家乡鸡，无论是今时，还是往后三十年，都是最受小朋友欢迎，最不愁生意的商铺，虽然没有人永远年轻，却永远有人正年轻。①

“哎，我辛苦点，替大家拿，你们先点单。”如果不是为了替她撑腰，大家也不必在这里饿着肚子工作，钟子晴便主动请缨，要做次外卖小妹。

谁知季思福满脸不情愿，摆手拒绝：“哎，不行，这种洋快餐，最没营养，食多伤身。”

钟子晴哭笑不得，麦记同肯记承担了太多污名，同大多数普通档口相比，他们既营养又干净，她耐心同季思福解释：“呐，师父，你听我讲，汉堡里面，碳水、蛋白质、维生素、脂肪，一应俱全，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营养全面的食物。”

拗不过钟子晴的歪理邪说，季思福只好松口答应，算了，没必要同一班小朋友争，再过几十年，他们自然会明白，什么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大不了他回家多吃点维生素片，再煲点老火靓汤，将这顿缺失的营养齐齐补回来。

见季思福不再反对，许学礼将钞票递给钟子晴，“肯记同麦记，你钟意边个就选边个。”

自诩为麦门首席信徒的钟子晴，出了警署，便自觉右拐走向麦当当的店面，她穿越来月余，一直未有机会品尝麦记，胃里的馋虫不知有多想念麦辣鸡翅的味道。

麦当当壁窗里的屏幕在放最新的开心乐园餐广告：“我是麦当劳叔叔火箭队长，请麦当劳穿梭部队注意，准备升空，执行爱心任务。”

钟子晴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入，可惜无论她如何绘声绘色地比划，店员都一口咬定，麦当当并没有售卖某种叫做麦辣鸡翅的食物，最后她只能抱着五份汉堡套餐回到了警署。

当钟子晴喝掉最后一口可乐，廖温妮就亲自带着检测单找上门来了。

法证部二次检测同一次检测一致，他们没有找到熔珠现象，99.9%可以排除电线线路故障出现火花，从而引燃旁边的可燃物这种情况。

见钟子晴同大嘉都有些失望，廖温妮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两张照片：“子晴，我带了些不同角度的现场相片，你们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第21章 群众路线因为左脚先踏进警署，被上司……

见车头散落有大量绿色碎片，钟子晴指着相片问：“Winnie姐，这些是？”

“这个我知，”大嘉一把抢过相片，“屈银纸新推出的蒸馏水包装，小朋友都好钟意呀。”整个西九龙重案组，要问谁最清楚时下的流行风向，那一定是潮流达人周嘉伦。①

“蒸馏水？”钟子晴皱起眉头，“巴士车装有饮水机，小朋友们都随身携带水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蒸馏水瓶？”

大嘉不以为意，“不奇怪哦，或许严明祥想提高自己的服务质素，所以额外为乘客准备蒸馏水。”

大嘉说得不无道理，但钟子晴秉持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态度”，扭头问：“Winnie姐，化学组检测过蒸馏水包装碎片吗？”

廖温妮摇摇头，“若非警方主动提出，法证部通常不会检测无关紧要的东西。”

钟子晴不想放过任何疑点，眨巴着双眼，可怜巴巴地望向廖温妮。

“警告你，别用狗狗眼神看我啊，”廖温妮被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将钟子晴头拧向一边后，才松了口气，“已经12点啦，明日我拜托化学组替你检测。”

钟子晴一把抱住廖温妮，“Winnie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除去重案A组的同事，钟子晴最信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助她查明受害者死因的法医，一个是帮她检测现场环境证据的法证，二者缺一不可。

大嘉望着挂在廖温妮身上的钟子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吧，难道他策略有误，子晴才是他真正应该提防的情敌？

看来他不应该答应同阿Jo搞什么鬼“守护子晴安全联盟”，早点撮合她同Dr.罗，替自己扫清障碍才是正道。

此时在家中安睡的法医助手阿Jo，万万想不到，短短半天，坚不可摧的守护子晴安全联盟，已经分崩瓦解。

大嘉一把将廖温妮从子晴怀里拔出来，推着女法证向大屋外走，“Winnie，天太黑，我送你出去啦。”

廖温妮：“边个要你送啊？喂……”

大嘉：“我胆小，想要你送。”

廖温妮：“不是说过了要叫姐吗？”

周嘉伦：“你休想！”